沈彦离回来了。
沈彦离回来的很突然。
他给沈家送的信说是要到腊月底才能回来。因为这个,老太太骂他没有良心,连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都不懂。
一大早,沈府的大门就被叩响了。这会儿沈家女眷们都在老太太屋里用早餐呢。
沈彦离出现在沈家人跟前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我的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老太太先开口。
沈彦离不过比沈彦邦小两岁,也是个翩翩公子,如今这个黑小子……
“见过祖母,见过母亲。”
沈彦离干脆利落的跪下磕头,又和沈家众人打了招呼。
宋氏心里有些准备,知道孩子到处走,不知道回来成什么样子了,如今看到沈彦离黝黑粗糙的脸,还是有些吃惊。
她又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拉着沈彦离坐在一边。
“黑了也瘦了。”宋氏看着沈彦离,不禁有些心疼,眼里就带了泪花。
“哥哥这是换了人了不成?”清和见宋氏难受,忙过来插科打诨。
“混说,怎么能这么说你哥哥!”宋氏也笑了。李氏看宋氏又哭又笑的样子,也道:“二爷也不小了,是该出去历练历练,嫂子不用心疼,他们男孩儿皮实的呢。”
说着话,又想到身边连个傍身之人都没有,也有些难过。
屋里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离哥儿怎么回来这么早?”老太太问了一个大家都忽略的问题。
“我昨天下午就到了城外了。只是到底晚了些,没有能进城,就在外头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今天一开城门我就来了。”
“好孩子,难为你了,赶紧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
宋氏知道老太太的话匣子只要打开就收不住了。她见沈彦离虽说精神好,但是眼底的青色是遮不住的。知道他为了回家日夜兼程,因此忙先开口,堵住了老太太下面想说的。
老太太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她听到宋氏说,也忙道:“那就先去休息。”又让丫头去厨房传话烧水。
沈彦离也的确是累了,先去前头院里歇息。
宋氏这会儿也坐不住了,李氏忙道:“老太太,不如让嫂子先回去收拾收拾离哥儿都东西。”
“去吧去吧,就我一个是孤家寡人。”
“您说的什么话,这儿子姑娘都在跟前,孙子孙女也都乖巧听话,这不是很好吗?”李氏劝道。
“到底是你。”老太太拉着李氏的手:“可惜老大心黑,如今我自己手里都没有几个子儿了,更别提帮衬你哥哥了。”
李氏一笑:“老太太,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他还不满足,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李氏如今可是想通了,她两个姑娘可是姓沈,这吃喝也好,以后的嫁妆也好,都指望沈家的钱呢。若是把钱都给李家了,那两个姑娘不得喝西北风啊。
宋氏有自己的体己,韩氏也有小金库,就自己没钱,如今一切都得为了两个女儿考虑了。
连李氏都不提帮衬李家的话了,老太太也只能作罢。
沈彦离到底年轻,睡了一觉起来,就又精神满满的,去了老太太屋里陪着说话。
老太太如今也没有了管家权,如今也觉得寂寞,沈彦离一回来,就和她讲自己天南地北到处走遇到的离奇事,倒惹得老太太高兴。
这天,沈彦离又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就见柳姨娘拿着账簿子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了。
老太太冷着一张脸:“怎么,姨娘不忙着管家,怎么有空来我这个老婆子屋里了?”
柳姨娘讪讪一笑:“这账本子里面有些看不懂,想和老太太讨教一下。”
“你是觉得我一个侯府的老夫人,需要自己记账本子?”
柳姨娘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可不就是自己一点一点的对账本子的嘛。
“老太太,那这账本子是谁写的,妾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春杏,你过来给姨娘说说。”
春杏笑着过来对柳氏道:“姨娘有所不知,这外头生意的账本子都是各个掌柜管着的,家里的开销才是咱们自己记。若是家里的账本有问题,姨娘直接问我就是了。”
柳姨娘哪敢说家里的账记的不对,忙道:“我是看着外头的店铺收入不大对。”
“那你去问问外头的管事去。”
柳姨娘的志不在此,因此很快就换了话题:“还有一个事向老太太讨教。”
“哼!”老太太也没说行,也不说不行,只冷哼了一声。
柳姨娘厚着脸皮问:“老太太,咱家一共两个库房,怎么我这里就只有一个库房的钥匙?”
“另一个库房里面都是宋氏的嫁妆。”老太太暗想,我都没有她库房的钥匙。
“这不妥吧,虽说是夫人的嫁妆,到底是在沈府的库房里面,每年也该清点两次。这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知道。”
柳姨娘这个话倒是很合老太太的意。
“能有什么事,母亲难道不会自己清点库房不成?我劝姨娘的手还是不要伸那么长,要不传出一个沈家惦记媳妇儿嫁妆的名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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