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是被火烧电击后的刺痛滚烫,容成悬镜紧锁着眉心,痛苦地挣扎着。
如今他已经虚弱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说睁开眼。
他很想看一看,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想要用开水烫他,拔他的毛。
痛!
容成悬镜虚弱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杂乱的柴房,身下的干稻草扎得他破损的皮肤如万心钻痛。
他想要挪动身体,可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咬紧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身体,但是很快便又倒了下去。
可恶!
难怪撑不起来,他竟然被打回了原形,一双手成了一对翅膀,两条腿变成了两只爪子,原本满身金灿灿的羽毛也被烧焦了烧秃了,只剩下两对可怜的无毛翅尖在空中挥舞。
难怪那个愚蠢的人类叫他烧焦的山鸡!
真是眼瞎!他这体型,哪里是只山鸡?明明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凤凰。
容成悬镜看到眼前摆放着两只碗,一只碗里盛着水,另一只碗里放满了谷子,气得六窍生烟,他伸出爪子一脚踢翻那只装满谷子的碗,谷子撒了一地。
当他想将那碗水也一并踢翻时,他迟疑了一下。
最终,体内缺水的残酷现实,命他低下头,他将鸟喙啄向碗里的水,一下一下,慢慢将碗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容成悬镜重新躺下,开始慢慢调息,终于缓过劲来。
突然一阵野风吹来,将柴房的门冲开,天空中一阵骤亮,紧接着一声轰鸣,雷声滚滚,屋檐落下的雨水连成线,雨声如砸在地上的豆子一样噼里啪啦作响。
他抬眸看向门外那一道道张牙舞爪的闪电,不禁在心底笑了。
五千年过去,他终于不用再受雷殛火烧之刑了。
他终于离开雷鸣山那个鬼地方。
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的雷殛之刑了,若是渡不过去,他应该不会再经历轮回投胎,而是神形俱损的彻底消失吧。
天道有轮回,不该他命绝!
他不能死!受数千年雷殛之痛,此仇未报,他如何能死?!
他下意识紧握起拳头,只感受到翅尖皮肤纠疼的痛楚,痛得他龇牙咧嘴。
屋外的风将廊下晾着的一件衣衫吹了进来。
容成悬镜瞧见,便抬起身体一点一点爬了过去,钻进了衣衫里。
果然,棉布比那毛刺的稻草柔软舒服得多。
慢慢地,容成悬镜闭上眼,在这雨声之中昏睡过去。
翌日一早,林知未睁眼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柴房看那只山鸡死了没,结果看见放了谷子的碗打翻在地,谷子洒了一地,而另一个放满水的碗已经空了,最重要的是那只山鸡又不见了。
林知未又开始满院子的寻鸡,结果找了一圈,依旧没找着那山鸡的影子,只得重复昨日的过程。
她屏息凝神,不一会儿便寻着那山鸡的味道。
它缩在柴房的另一边,身上裹着她的衣衫。
这衣衫是昨日洗净,晾晒在院子里没来及收,傍晚下了雨,又淋湿了,于是便挂在廊下阴干,哪里知晓现在被这只山鸡裹在身上,当做鸡窝。
真是个讲究的山鸡!
林知未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吃谷子,却喝了水,还要干净衣服做鸡窝,这么邪门的山鸡,说它不是只鸡妖都难以说服自己。
林知未捏了捏手指,一把揭开衣衫,道:“小东西,你以为你裹着衣服,我就找不着你,拔不了你的鸡毛么?”
林知未正要伸手去抓它,下一秒便顿住了,昨日被电击的滋味,记忆犹新。
容成悬镜在睡梦中惊醒过来,眼前出现一对乌溜溜的大眼,吓了他一大跳,本能往后退去,一下子撞在墙上,栽了下来,痛得他倒在地上发着咕咕的叫声。
他这一跳倒是把林知未逗笑了:“我还以为你这只山鸡胆大包天呢,原来你也会怕!害怕我拔你的鸡毛,炖了你么?”
你才是鸡呢!眼瞎的凡人,老子明明是凤凰!
容成悬镜瞪着眼前这个长相甜美的凡间女子,气不打一处来,明明长得这般好看,却是如此心恶,动不动便要拔他的鸡毛……呸!拔他的凤毛,炖了他。
等他伤好了,恢复了法力,他定要她这小小的凡人好看!
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拔谁的毛,谁炖谁!
林知未发觉眼前这只山鸡很有意思,一双乌黑的眼睛目露凶光的一直瞪着她,竟然像人一样。
如果目光能杀人,这鸡的眼里早已射出万箭穿透了她的心。
林知未扯了唇角,说道:“你放心,我既已答应,便会留你一条鸡命,不会拔你鸡毛炖了你,等你长好了,好好的给我下蛋。哦,我差点儿忘了看,你是只公鸡还是只母鸡?你这肉冠和羽毛都给烧没了,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嘿嘿……”
林知未贱兮兮地坏笑两声,手裹着衣衫伸向容成悬镜,隔着衣服,应该不会再被电了。
容成悬镜见一只大掌伸来,拼命挥舞着无毛的鸡翅反抗,可是终究抵不过林知未的力量,两只脚被抓住提了起来,身体悬了空。
他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