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八百五,八百五十三。”马越数完手里的钱,抬头看了看日历。
八月二十号。
这个月过去了二十天,饭店毛收入八百五十多块钱,操办酒席四家四百块钱,餐具租赁一共收入一百六。
“纯收入大概是一千左右。还有十一天,这几天饭店回头客明显多了,怎么也能再挣两百。还有一份酒席要操办,一次餐具租赁。8月份,估计咱们家纯收入应该是一千三百块钱出头。”
拢完账,他抬头看了看马红军和赵芯。
两位老人,现在都处于一种近乎惊呆的状态。
他们知道,饭店生意好转了,可是一天天忙得也没空拢总账。听马越这一报数,两个人心里是又惊又喜。
一個月一千三,这是马红军做生意以来的最高值了。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到年底,就能挣近6000块钱,今年全年就是小一万。
自从他赔了钱,失去了万元户这个名头,心里一直很憋屈。
虽然说,现在万元户这个概念已经开始模糊,但一想到又重回当年的荣光,马红军还是相当激动。
赵芯更是直接拍了下手,“好!我就知道我儿子有出息,这不比那些上完大专工资三五百的强多了?”
才说完,他遭了马红军一个白眼。
赵芯也立刻会意,“比对面孙遥那边肯定也强!我看他那边,最近去的人少了,中午有个四五个人,晚上一两个。”
说完,她偷偷观察着马越的表情变化。
李蒻走了已经有十多天了,马越对她只字未提,也没见过两个人通信,更没打过电话。
赵芯和马红军都隐约觉得是两个孩子之间出了些什么问题,可是孩子不说,他们也不好问,后来更是怕真有什么事刺激马越,都开始回避相关的话题。
她刚才并没有想到李蒻,只是就是随口说了个大专毕业后工资的事。
但是,毕竟,这村儿里一共就考出去了两个大专,一定程度上,大专在他们家里都快成了李蒻的代名词。
马越其实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反倒是赵芯后面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孙遥那边儿,感觉这周的情况不太对似的。”
赵芯立即接上了话茬,“咋滴不对了?他家饭不好吃,客人慢慢减少,往我们这边回流不是正常的吗?”
“不是这个。”马越道,“是感觉他花花点子突然少了。特别是从上一次,那天晚上两辆小轿车去过之后。”
“你们想想,原来的时候,他盯我们盯得挺紧的,可是从那天晚上,突然像放松了,似乎精力在别的地方。”马越说完,又看向马红军,“你昨天说,小轿车又去过两回,是吧?”
马红军点头,“是,去过。我还看过,那些人咱们不认识。”
“反正不影响咱们生意就行呗。”赵芯这会儿又神经大条了,“你看,你的自选套餐卖得不错,现在是你黑板上写啥,那边就跟着打啥广告,可就是人们不爱去吃。”
“会员卡也行,都30个会员了,一个月来吃两回饭,也是五六百。”
“宣传单我感觉也是有效,现在每天都有电话过来问。”她一口气几乎把赵新近期的事儿全总结了。
“我是怕他出歪招。那小子不是啥好人。”马越站起身,又准备去店里,“差不多了,准备过去吧。”
还没离家门,自己的同学跑过来了。“马越,马越!告诉你个事儿,孙遥,他也买了三马子了!一大早开回来的!现在就在店门口放鞭炮呢!”
马家三人一听,脸上表情都微微一滞。
呵,这还真是要对着干,啥都不肯落后,可是偏偏又啥都落后。
马越一招手,“走,去看看。”
孙遥店前,一辆崭新的农用三轮车斜停在路边,车前还挂着红绸子。
单从型号和改装的车厢样式看,简直就是马越那辆的翻版。
现在,孙遥正意气风发地站在车边,向来围观的村民介绍。
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了等马越这边,马家三个人一出现,那些小弟才开始点鞭炮放二踢脚。
叮咣一顿响,气氛还挺热闹。
孙遥更是找来了一个大喇叭,唔里哇啦地介绍着自己餐馆的主流业务,特别是把餐具配送业务突出强调,极力想把前段时间丢掉的活儿再给赚回来。
在农村,不管是啥事儿,只要弄热闹了,就能吸引人,只要吸引人,就可能带来机会。
所以当时,只要想赚面子的,家里不管啥事,都是大音箱一支,把曲儿放得传出几里;走街串巷卖东西的,也特别愿意在热闹地儿停下,争取更多客户。
围观的人之中,有一个锁上了自己的车子,拉上孙遥开始讲价。
孙遥甚至连大喇叭都没关,报价,算账,送烧鸡,一气呵成。
笑眯眯地收完钱,他继续给自己打广告,直到又有人过来询问。
“餐具带字儿是吧?统一的那种?”
“带。”
“福字?”
“喜字!”
“没福字?”
“没有,都是喜字儿,统一的!”
“我给孩子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