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遥从兜里拿出来100块钱,一边递过去一边道,“第一,一定把我摘出去。就说,看那边找过来了,认定就是他办事不妥,没压住事。你们看不过去,主动帮我出头,让他把事儿揽下来。”
小弟领会很快,“这个你放心,孙哥你不会当坏人。”
“第二,打个巴掌,给個甜枣,别把事儿搞大,手上要有分寸,别伤重了收不了场。这100块钱,你们给他几十,既当医药费,也当封口费。剩下的你们加点儿油,喝点儿酒。”
小弟也不客气,当即拿了钱,满脸堆笑,“孙哥放心,我们办事,有谱。”
孙遥满意地点点头,“行,去吧。事办完就不用回来了,避嫌。”
几个人上了摩托车,一蹬启动杆,崩崩崩崩走了。
马越刚刚好从自己三马子车里下来,被这声音吸引,往那边看了一眼。
回过头来时,发现自己的饭店门,居然被那家人的其他人堵得死死的。
说事儿先堵门,这事儿比较常见,其实就是怕马红军跑了,他们找不到正主。
马越皱了皱眉头,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把他们拨到一边,进了屋。
马红军直接迎了上来,“咋样?”
说实话,马红军刚才挺不舒服。
虽然是在自己家,但是一堆陌生人像看犯人一样盯着你,还不说话,谁都坐不住。
跟着马红军站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村里的治保主任。
这种事儿,涉及安全和纠纷的,他都会出面。
治保主任现在显然是要扮演和事佬的角色,故意清了清嗓子,“来,既然回来了,大家就把事儿说开,公事公办,谁也别动粗,谁也别讹人。”
只不过,话里话外,隐约透露出,他可能也觉得是马越这边的熟食出了问题。
马越心道,你在这儿正好,好歹是个官儿,刚好主持个公道。
他拿椅子让马红军再坐下,“爸,没事儿,都查清了。”
跟回来的中年男人面带歉意,“那个,这事儿吧,我想这么解决……”
“等会儿。”他还没有说完,被马越一伸手挡住了。
那中年男人有点儿不解,却也没作出什么太激动的反应,“别误会,我是想向你们道歉。确实是我们弄错了。”
马越平静得有些冷,“等会儿。不是这个道歉法。”
听马越这样说,中年男人他媳妇就有点儿撒波儿了,“咋滴?我们都承认错了,你还拦我家老头子干啥?要讹钱还是咋滴?”
马越还是没直接去理她。
和女人讲道理这件事,他很不擅长,就像大多数男人一样。
马越看向中年男人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不是我们的错,那咱就把话说开。刚好,我们村儿的治保主任在这儿,当个见证人。”
他深吸了口气,“我也不会讹你们,就把我的名声给我正过来就行。咱们出屋,当着大家的面儿,你把事情说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
说实话,在屋里,私密空间,道个歉,赔个不是,都行,反正自己这边儿真错了。
即使有人在看热闹,但左挡右挡的,直击现场的也没多少,更何况自己离这村子十几里地,到时候谁还认识谁。
但是到外面去,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外面围着二十好几人呢,自己公然道歉?那感觉像是开会批斗一样。
自己这张老脸虽然说皮挺厚,但也觉得很难堪!
他老婆更是坚决反对,“你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呢?我们在屋里道个歉就得了呗,为啥非得出去?寒碜人?”
马越转头,阴着脸看向她,她马上闭了嘴。
中年男人犹豫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出去道歉!”
离开屋子,他还专门找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向着马家父子鞠了个躬,“对不起,我家酒席上的烧鸡,不是你家做的,是我们搞错了。希望你们原谅我们的鲁莽。”
随后,他又转向其他围观的人,“也请大家作个见证,事情与马越这里无关,不要再以讹传讹!”
人群没有什么哗然,也没有窃窃私语,都是有点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种公开道歉,在农村可不常见。
其实,很多人已经憋了一肚子话想要议论这事儿,但是农村人的习惯,越是有兴趣有嚼头的事,越要背后说才过瘾。
当着人的面不指手划脚,那叫“有水平”。在背后传小道消息,那叫“消息灵通”。
没等马越再说什么,那些人不约而同地往自己家的三马子那里走,摇着车,突突突突地开起来就走,大有种夹着尾巴快跑的味道。
马越也没拦着他们,自己转身进了屋。
剩下的事儿,交给在场的这些人去传播就够了。
传来传去的结果,一来是马家人大度,没为难别人;二来,买的烧鸡不安全,还是加工更好点。这等于在给马家做广告。
所以,马越才要求他们一定要到屋外来道歉。
其实,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家也挺憋屈。
被自己的亲侄子坑了一刀,然后现在还家丑不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