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遥一边唱,还一边用眼睛瞟马越,脸上的得意劲儿还真像歌词一样。
马越先是没啥表情,接下来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孙遥的歌,刚好唱到了下一个“真”字。
但就因为马越这一笑,顿住了。
他也不知道为啥,总觉得马越这一笑之中隐藏了太多的东西,反让他心里发毛。
马越不理他,转身离去。
留下孙遥站在那儿,愣了一下,才唱出下两個字的歌词“高兴”。
但因为谱的原因,这会儿听起来是上扬的调子,像是他在自己发出了疑问:高兴?
确实,他反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没过多久,马越回来了。
推来了家里的手推车。
手推车上,严严实实地捆着一大堆的柴火,全干的。
马越也没卸,就把手推车放到围栏外,然后取了一些进去。添到灶里,从烟囱里冒出来白烟渐弱,没多久又成了轻蓝色。
火力回归正常,马越抓紧处理鱼,下锅炸时“滋滋”的声音不断。
孙遥故意靠近了点儿,可就是看不见里面在干啥。
不仅看不见,里面还不怎么说话,就算说了声音也小,除了做菜声,不知道在干啥!
他把自己的拳头攥得咔咔直响,眼中恨得放光。
特么的,谁家大师傅还自备柴火啊?
而且,你看这些木材,劈得极为匀称,一看就像是早准备好的!
是巧合,还是这马红军一家经验丰富啥都多备一手,还是自己的小弟麻了个巴子的走漏风声了?
“滋”,里面下锅声又起,孙遥更加心烦意乱。
踱了几步,他暂时离开了院子。
走到村头儿,招了招手,一个戴着头盔骑摩托车的过来了。
他把车在边上停下,一只脚撑着地面,“遥哥,咋样?鱼我都砸了,柴火也保证是湿的,他们今天这饭做出来能不能吃都不一定!现场过瘾不?”
“过你麻了个哔。”孙遥正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还敢在这那邀功。“马红军那老比登,感觉啥都有准备,连柴火都自备!看来,得再实施C计划了。”
“C计划?你只跟我说了A和B……”摩托车手有点儿懵。
“现在给我听着。”孙遥蹲下去,找了个小树枝儿在地上画着院了里的布局,“这里是院门,他们用的屋外灶,但是用苫布围起来了。里面有两口锅,顺着烟囱基本能摸清位置……”
说了半天,总算把摩托车手说懂了。
他从车上下来,又端详了一会儿,走到边上,从路边拣了三块砖头装进衣服兜里,沉甸甸的还露一半在外面。“遥哥放心,我这就去。”
孙遥一把拉住了他,“等会儿,太早不好。而且,我得排除嫌疑。我先回去,你尾随其后。过会儿,开始炒热菜了,他们会喊走菜,这时候你再行动。”
“另外,记住,行动完别管效果,直接就跑,别让人逮着!”嘱咐了好几句,孙遥又自己走了。
摩托车手玩玩具一样地掂着手里的砖,“呵呵,有意思,我还没这样玩儿过……”
远处,又传来了孙遥的歌声:“咱老百姓啊,今儿个要高兴,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呀真高兴!”
老钱家。
马越把所有鱼处理完,炸完,已经快十一点了。
按计划,他们会在十一点三十左右开席,也就是主要菜品,特别是新炒的热菜基本上都得上桌。
但是现在,因为处理鱼比原来多耗费了大概一个小时,六个热菜的配菜都还没处理好。
马红军一只手确实不方便,也帮不了太多忙,就剩下他和赵芯前脚打后脑勺,真正是不可开交。
为了避免出现老蔫巴家那样的情况,他先用一个大锅,把肘子和烧鸡焖蒸了进去。虽然说,这本应该分开弄,但现在有点儿来不及了。
剩下一个锅,准备炒菜。
准备了个七七八八,外面鞭炮响了,新娘子到了。
马红军也不失时机地对外喊了一声,“走菜!”
马越往灶里加了点儿火,热锅,倒油,准备炒第一个。
结果,刚放下油壶,“咣,咣咣”三声响。
三块砖头从天而降,精确打击一般落到了锅里,把锅底砸出了个洞。
刚刚加进去的油,混着砖砸在木炭上的火星,形成了烟花一般的火苗,“蹭”地窜出去老高。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马红军和赵芯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呆立当场。
马越也是一激灵,应激性地往后退两步避开火苗,然后从预留的出口直接冲了出去。
那个摩托仔,全程戴着头盔,这会儿已经在撒丫子往外跑。
马越在后面大喊“拦住他”,边喊边追。
可惜,院子里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那么快的反应。
摩托仔冲出院子,跳上摩托车,一拧油门,“突突突突”,跑了。
马越站在院门口,看着他扬长而去,咬了咬牙。
他很想骂一句麻辣隔壁的过分了,但是犹豫一下,因为特殊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