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呗！难不成还想我管你叫声妈？”
任婧云这张嘴，宛若淬了毒。
许璐却是半点不恼，解开真丝睡衣纽扣，笑闹道：“来。”
“不要脸的璐璐。”任婧云重拾起了大学时候对许璐的称呼，“我可不是妍妍。”
两女笑作一团。
随后，任婧云正色道：“生一个也好。起码也有人陪陪你。真想生你就得抓紧了，叫你家那位收收心。”
“呵呵！”许璐一声冷笑，“我真想有，也绝不会是他的。”
神经病！任婧云骂了一句，一脸肃色道：“许璐，我真想不通你们关系既然都已经这么僵了，干嘛还不离婚？为了去掉这个副字，值得吗？”
“云云。”许璐温柔地喊了一声，双手扒拉着自己好闺蜜双肩，脑袋枕在任婧云胸口，喃喃道：“云云，不是谁都能像你这么勇敢的。工作就是我第二条生命，评上教授就是我的人生理想。除此之外，我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
人生来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长夜如墨，万籁无声。
许璐的一番剖心之言，让这寂静夜晚愈发死寂。
任婧云没有任何言语的安慰，许璐也不强求，她太了解任婧云了。任婧云不是不想安慰她，而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有些人，天生就没有共情能力的。
无论是高负荷的学习还是高强度的工作都无法击垮任婧云。
偏偏就是普通人都有的情绪波动和感同身受，任婧云死都无法拥有。
云云刚才跟陈青山喝酒的时候好像脸红了一下下吧，那时候陈青山在对你做什么呢？
此刻，任婧云就如许璐判断的那般，想开口宽慰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无论以何种方式开头，在任婧云的推演下，两人聊到最后都是无解，只能按照许璐现有的生活方式继续生活下去。
既然无解，那又何必开口？
‘要是青山在这儿就好了！’
任婧云心头想起了自家的小浑蛋。
他嘴皮子那么利索，肯定比自己会安慰许璐。
两人静静无言，带着残余的三分酒意，缓缓睡去。
……
第二天，任婧云一如往常，到点就醒。许璐还搂着自己睡的香甜。
这也是個腻人精。
起床洗漱一番后，任婧云按响了陈青山家门铃，将莲花车的钥匙递给了他。
“你等会去把车子开过来。今天，你陪许教授在苏城逛一逛。”
“我今天有个案子要开庭，实在抽不开身。”
“本来是叫妍妍陪的，但她今天要去旅游了，高考前就约好了的。实在没人了，就只能麻烦你了。”
“注意一点，是叫你陪许教授游玩。你别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来。要是被我知道了……”
任婧云给了个警告眼神。
其实，任婧云也不知道陈青山若是不听自己的话，自己该如何惩罚他。
自己其实拿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什么体罚，什么金钱，什么心理辅导……
任婧云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和陈青山的身份已经互换，以前是陈青山需要她来照顾，来安慰，来激励。
而现在是自己向陈青山索要更多。
自己要陈青山陪她上下班，要他给自己开车，晚上还要他陪着一起做心理辅导。
渐渐的，两人好像互相侵占着对方所有的时间。
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昨晚，任婧云睡的并不好，甚至做梦还梦到了陈青山，这个小浑蛋在梦里愈发肆无忌惮。
任婧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她曾无数次想要回头，却在转瞬之后滑下无尽的深渊。
她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的，自己是有那个自控力的。
然后，在得到陈青山应允后，任婧云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左手在陈青山眼皮底下有意无意地晃荡着。
直到被陈青山一把捉住，被挠了下手心，才心满意足地叫陈青山再去睡会，自己先去上班了。
你懂我的图谋不轨，我懂你的故作矜持。
陈青山都快把任婧云拉扯麻了。
任婧云是期待着陈青山来，又害怕这小浑蛋乱来。
挠挠手心可以，再过分的就不行了。
……
稍晚时分。
许璐陪着陈青山取了车，问道：“陈青山，咱们是先去狮子林还是先去金鸡湖？”
逛苏城嘛！不就是那点东西，看看苏城园林，再去山塘街，金鸡湖走一走。
陈青山坐在驾驶位上，倒没有急于发车，掏出烟盒，叼了一根，随后将展开的烟盒递向许璐。
许璐微笑地摆摆手，道：“谢谢。我不抽烟的。”
呵！骗老鬼呢。
不过陈青山也没有强求，自顾自点上烟，单手抓着方向盘，道：“许教授想去哪里？我是陪客，听你的意见。”
“随便吧。江南的古镇都一个样。去哪里不是去呢！”许璐随口答道。
许教授可真爱说实话。旅游嘛，不都是这样，从自己呆厌倦的地方去一个别人呆厌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