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时,原来是封苍从外头回来了。
封苍拖着一瘸一拐的脚步,右手举高了一件墨黑色的络裘短袍。
当封苍凑近,秦凡等人可以见到那一件络裘短袍上,粘附有菜叶屑沙砾。
也许封苍在街边,强行剥掠路人身上的穿着,只要是觑着黑色的衣服,就带回来交差。
封苍向着秦凡摊开了手板,道:“小子,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快给我五两银子。”
封苍此时布满络腮浓髯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汗污油光,显然为了能赚上秦凡所允诺的五两大银子,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力。
封苍还是慢上了一拍。
人生中很多的时候,就是因时机有所贻误而坏事。
当秦凡,示出了金甲墨氅。
许喁喁明白,自己已然上当受骗。
事件釐清之后,秦凡不可能遵循先前的约定,给一个骗子支付银子。
秦凡也写不成诗了,将毛笔放在砚台处,对着封苍道:“对不起,恕难从命。”
封苍奇道:“为什么……”
程处弼笑道:“因为我身上穿的大氅,才是这一位小兄弟想要的衣物,我们不接受你滥竽充数的行为。”
程处弼踏前了一步,用厚肥的肚腩怼正了封苍。
封苍也明白了,自己忙得热火朝天,最后竟是被别人给硬生生地截胡了,白忙活了。
封苍见到程处弼方面大耳,态度嚣张,而且一身臭汗难闻反胃,可是感到了非常地不爽。
“你给我起开!”
封苍眉头一皱,推了程处弼一把。
力是相互作用,程处弼厚实的墩位,倒是逼迫得封苍反向后退。
程处弼揶揄道:“你马步不稳,孱弱得很,这样的能耐也敢恬不知耻,自夸关内第一刀客?”
程处弼的话可是直接提醒了封苍,他有带刀。
一道白光亮起,封苍拔出腰刀,全场人为之一惊。
萼雪感到害怕,后退时如飞蛾扑火,背脊撞入了秦凡的怀里。
萼雪俏脸生出了红晕:“公子,对不起!”
“没有关系。”
那不是投怀送抱吗?
李恪等一帮人,十分嫉妒秦凡可以和佳人近身肢体接触。
许喁喁英眉一蹙,不想见到秦凡和别的姑娘,有着过于亲密的举动。
萼雪赶紧离开了秦凡。
秦凡笑了笑,站前了一步,这等同将萼雪护在了身后。
男儿本色,展露无遗。
程处弼目视原先的小厮,笑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大家来乐坊寻欢作乐,勾栏听曲,就要谢绝客人带凶器入场,谁也不想打洞玩得开心之时,自己的肾被坏人捅上两刀。”
程处弼非常地狡黠,叽里咕噜地说了那么多的话,挪动肥胖又十分灵活的身子,拉开安全距离,保证封苍的刀便劈不到自己身上。
李恪又摇头道:“不对劲,封苍手中拿的不像正宗唐刀。”
李泰也点了点头:“唐刀的精钢百炼,冶炼技术相当复杂,制式军刀,用于战争,可以开盔劈甲,刀身有一定的份量。封苍行走不便,握持唐刀,毫不费力,实是于理不合。”
李恪、李泰自小在李世民殷切训导下常到军中历练,自然对于制式刀具有相当见地,一眼便能辨析封苍手中刀的可疑之处。
封苍心虚地吞了一记唾液,冷道:“你们当中可有人敢用脖子,试一下我刀质量怎么样吗?”
封苍的刀质量再怎么烂,那也是生铁,在座之人,终究是血肉凡躯,脖子还真的奈何不得铁器。
老板担心会闹出人命来,影响店家的生意,上前道:“老封,老封,请你息怒,杀人偿命,你真的犯不着因为一时冲动,把自己也搭将进去。”
封苍怒吼一声:“不关你的事情,给我闪开。”
封苍使劲地挥了几下刀,刀片轻薄,破空之声轻忽。
众人可以确定,封苍拿的并非真正的唐刀。
封苍找匠人模仿制式军刀,塑造英雄人设,无非就是做戏博取同情,好骗吃骗喝。
程处弼啧啧道:“父亲太忙了,而且我也懒,没有向我爹学金钟罩铁布衫,不然我刀枪不入,真的想和他玩一玩。”
金钟罩,铁布衫?
世间上,这一门神功真实存在吗?
秦凡一愕,心道:程咬金可是李世民手下悍将,每战必先,勇冠三军,也许他真的会金钟罩,铁布衫……
许喁喁建议道:“大哥,虽然你没有神功护体,但皮糙肉厚,可以尝试当一面肉盾。”
有一位酒客建议道:“对啊,你尝试用自身的肥肉,死卡住他刀,我们一拥而上将这一个暴徒制服,扭送到官府。”
程处弼懵了,道:“你喝醉了吧?什么叫用我身上的肥肉卡住刀啊?你这是在暗示我给那姓封的捅插吗?”
另一位客人道:“你胖上去打头阵啊!”
“喂喂,你们也不能因为我长得胖,便要来欺负我,催促我去送死。”
“……”
封苍的刀锋,一直指向了秦凡。
他拔刀相向,并非真的要砍人,而是威胁秦凡,让他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