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串成一串的三颗脑袋,同时留下红色的血泪。
憔悴的脸庞上布满了绝望,就连读书人的那副傲骨也跪在了膝下,被压的粉碎。
曾经那个充满信念、怀揣梦想的热血青年,如今就像是被狂风卷走的尘埃般无助。
“公子,他们恨我,南荒的百姓恨不得把我啖肉剔骨!”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复颤抖着咽喉,用沙哑的嗓音咆哮着。
“这十三天里,我毁了普渡郡所有的白玉观音,让还活着的人重新拿起锄头、猎弓.......”
“但是,呵!他们却把这些东西对准了我,用锄头凿开我的身体,用弓箭射穿我的脑袋........”
“他们骂我,骂的好难听,说我是毁了他们的美好生活的元凶,骂我的母亲是婢、咒我死后为伥........”
“就算我毁了赌坊,他们依旧在草棚里割腕放血沉迷其中,食物不够了,甚至割肉为筹,就连那些妓女们,也用憎恨的眼神看我,好像是我霸占了她们的身体一样......”
“公子,我到底错在了哪里?请告诉我?”
苏复的三颗脑袋缓缓的垂下,空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而嘴里还痴痴的念叨着:“请告诉我,请告诉我........”
“人,这就是凡人,我赐你‘三慧’法号,到头来你却从未开悟,从未拥有过智慧!”
就在金蝉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普渡贤师却率先说道。
“不对!不对!一定是你,你一定用了迷惑人心的手段,不然他们绝不会那样,南荒的百姓是不会如此愚昧的。”
六只赤红的眼睛,唰的一下齐望向普渡贤师。
但无能的狂躁,根本动摇不了对方分毫。
“不,我什么都没有做!”
普渡贤师说完,便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全是你搞的鬼!”
理智已经失去,三慧也就没有智慧。
下一秒。
贤师芊细的玉手,直接捅进苏复的脑内,用指尖轻轻的捏出了那枚肉菩萨。
没有一丝停留,紧接着便抽出禅杖,然后顺势一挥。
三颗脑袋就朝着不同的方向滚落。
而最中间的那颗,恰好不斜不歪的滚到了金蝉的脚下。
“公子,请您救救我的家乡,让南荒重新照进阳光,驱散这腐臭的空气,还这里一片净土........”
苏复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双死不瞑目充满遗憾的眼睛,仍旧在恳求着金蝉。
“凡人又怎么样,只要新的嫩芽长出,便会替代枯木残枝,生生不息便是凡人的特性,这是那些佛永远都做不到的。”
金蝉弯腰蹲下,用手合上了苏复的双眼。
“金施主,您这是有了心枷啊!”
“区区凡间,怎能比得上佛门的盂兰盛会!”
普渡贤师把苏复的肉菩萨吞入了嘴里,然后用一旁的金盏油灯,点燃了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死婴。
焦褐的腐臭味弥漫在大堂内。
而红色的火焰尸堆中,居然泛出了一丝七彩的佛光。
“金施主,如今莪的‘过去身’已经重塑,只要把这位李姑娘塑成‘未来身’,届时三身合一!”
“我就会成为那‘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到时成佛的我,便有了和你们同桌就食的资格!”
普渡贤师大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表情也逐渐变的亢奋,甚至两个瞳孔都翻了上去。
浑身上下如痉挛了一般微微抽搐。
脸上再无一点庄严佛相,取而代之的则是极致的贪婪。
随着火焰继续燃烧,只见那些烧焦的死婴们慢慢的从供桌上爬起,然后互相蚕食。
直到留下了最后一胎。
“过去佛,归!”
普渡贤师大喊一声。
只见那焦黑的胎儿肉团,便直接飞扑在了普渡贤师的肚子上。
然后扒开肚皮,慢慢的把自己塞了进去。
“李姑娘该你了!”
普渡贤师张开怀抱,“慈眉善目”的朝着李楹台走去。
只是此时。
李楹台虽然恐惧,但眼神中却仿佛熔铸了烽火与寒铁,刚毅而又坚定。
“我乃大唐第八十七任太子,未来的唐王,一個区区的假佛也配对我无礼!”
这一次李楹台没在躲在金蝉的身后,而是抽出腰间的珠云唐剑,朝着前方的普渡贤师便砍了下去。
一剑斩下,倒是让人意外。
只见普渡贤师的身子,从脖颈斜着裂到了肚脐。
伤口之中依旧是那一团团晶莹剔透的白肉,只不过多了一个睡着的胎儿。
“国运!”
金蝉在李楹台的剑锋中,看到了一丝唐国国运。
只是没想到才受到反噬没多久的李楹台,居然有觉悟再次动用金凤玺。
要知道一国的不祥,可不是肉体凡胎能够承受的。
“杀!”
李楹台的眼睛里露出凌冽的寒光,手下的珠云唐剑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