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喜城的西南角,一片枯树林的后面坐落着一座古庙。
庙内从无一人烧香,地砖上除了七零八落沾满灰尘的香炉外,就是一张张蛛网高挂在门窗。
布满数道裂痕的门匾,只有一个角固定在了悬梁上,被风微微一吹就咯吱咯吱的晃动。
庙内灌木杂草丛生,随便一棵就能与人齐高。
不过让金蝉和李楹台感到最奇怪的则是,庙宇内那一尊尊古怪的佛像。
这里的佛像和罗汉像与中原不同。
一个個都是肥头大耳的富态样,四五层褶子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喜悦的痴笑。
小小的眼睛被厚厚的脂肪挤得几乎看不见。
它们手里拿着的也不是佛珠,而是各种珍馐美食、琼浆玉液。
身下坐着的也不是蒲团,而是雕成男女老少的平民。
原本的东西两边的晨钟暮鼓,也换成了两尊互相缠绵的男女雕像。
“南荒这地方果然古怪,就这也能算是庙吗?”
李楹台对眼前的一切嗤之以鼻。
“欢喜罗汉,欢喜城,这难道就是他们所谓的欢喜!”
金蝉突然想起了,当日在公子镇时的那个黑毛野山猪。
那家伙就和这些雕像一样肚大腰圆,而且好吃、好色、好美酒。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
欢喜庙外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人来了,快躲起来!”
金蝉拉着李楹台朝着杂草深处躲了进去。
“三慧,贤师让我们抓那两人回去,你带我来这里干吗?”
只见寺庙的大门口,白衣男子和一个粗犷的男人同时走了进来。
男人摸约三十岁左右,不但身强体壮、肌肉结实而紧绷,而且还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凶戾气息。
五官狰狞的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的疤痕和拉丝的横肉。
“三垢,贤师说的是请,怎么到你这就变成抓了?”
白衣男子拿出了一把新的折扇,在黑夜中扇了起来。
一双丹凤眼则在院内四处打量,或许是在寻找金蝉和李楹台的身影。
“哼,请什么请,依我看直接砍了四肢、挖去眼舌后给贤师带回去不就得了!”
被称为三垢的男人,想必就是普渡贤师座下十八大阿罗菩萨中的一位了。
不过同为十八大阿罗菩萨,这人与白衣男子的气质却相差甚远。
除了长相凶神恶煞外,这一身的戾气也非常人可以比拟。
“对了三垢,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商量!”
白衣男子一把搂住三垢的肩膀,突然神神秘秘的说道。
“怪了,你这家伙还是第一次找我商量事!”
三垢皱起眉头,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俯下身子把耳朵凑了过去。
“这件事就是......”
白衣男子眯起眼睛微微张开嘴巴,在三垢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什么事?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三垢的表情很不耐烦,原本今晚还打算在欢喜城里觅食,但却被三慧菩萨临时拐来了这个破地方。
“我是说,我要代替贤师!”
突然。
只见白衣男子的话音刚一落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金刚杵。
在谁都意料不到的情况下,直接把金刚杵从下巴直接插入了三垢的脑袋。
这还没有结束。
虽然对方的脑袋已经被从下至上捅烂,但白衣男子依旧没停下来。
双手一左一右掰住了三垢的嘴巴两侧,然后用力一扯。
便把三垢的脑袋一分为二。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谁能想到,这两人来到欢喜庙还不到两分钟,白衣男子便动手了。
就连躲在草丛中的金蝉都感到有些错愕。
在一堆脑浆和血水里摸索了一阵后,白衣男子的嘴角微微一扬,只见他从脑袋里掏出了一枚指节大小的肉观音。
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肉观音与公子镇的那些白玉观音一模一样,只是材质变成了鲜肉。
“三!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狂躁带着暴怒的吼声,从三垢菩萨那已经烂成四瓣的嘴唇里发出。
被搅碎了头颅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而白衣男子手中的肉菩萨,则冒出一片浓稠的血雾,然后朝着三垢涌去。
没一会
只见一个长着倒钩獠牙像是被啃食了千百遍的猪头,从那具还没有烂掉的脖颈处挤了挤后钻了出来。
一张一闭的猪嘴里叼着一条吐着信子黑色长蛇,让人恶心反胃的黄色唾液,则顺着獠牙滴落在地。
而三垢菩萨的双腿间,一个鸽子头居然冲破了裤裆,猩红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白衣男子。
“当然是杀了你,还需再问?”
白衣男子一手捏着肉观音,一手拿着降魔杵。
他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惊讶与慌张,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我等同为贤师座下的菩萨........”
三垢的话还没说,就被白衣男子厉声喝断。
“菩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