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能的三方混战,终究没有打起来,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莫名的肃杀之气。
匈奴军撤了,乞活军却在业城二十里外驻扎下来,既没有攻城也不撤退,扎起营帐之后一切如故。
转瞬间,又过去三天时间。
“主上,已经按照李仙师的吩咐打开了城门,百姓出入并无异常,乞活军并未有任何动作。”
两名文官汇报着近日的情况,宇文欢静静听着,伏身看着桌案上的地图。
“知道了,暂时打不起来,让弟兄们心绪不用绷得太紧。”
宇文欢说着,手指不断摩挲着地图上的一处,醒目的朱砂写着两个大字“洛阳”……
陈烨站在边上看着,小声道:“主上,现如今城外那些乞活军还未解决,您已经在思考下一步棋怎么走了?”
“下一步?”宇文欢呵呵一笑,站直身体拍了拍对方肩膀,“老陈,如果我们走一步看一步,那终究只能是丧家犬!”
“可,可现如今外面那些叫花子军都还没打发走,想着南下攻打洛阳,是不是还太早了点。”陈烨挠挠头,依旧有些担心。
“可别看不起他们,群狼也能把狮子撕了!”
“是。”陈烨点点头。
乞活军的实力他当然清楚,那些家伙说是“叫花子”也一点没错,可要说起那些人的士气,即便是离火军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主上,可现在乞活军依旧没动静,我们即便是想要南下,也被他们死死牵制。”陈烨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
“他们嘛……”
“有动静了。”李长乐径直走了进来。
宇文欢呵呵一笑,“他们交给这家伙。”
陈烨躬身抱拳,随即站到了一边。
“岳直回信了,约你两天后见面。”李长乐说着,将一封书信拍在了桌案上。
宇文欢笑容更甚,反复看了两遍信上的内容以后,抬头道:“他让我定见面的地点,可着附近也没什么好的,就请他来业城坐坐如何?”
“也行。”
宇文欢眨了眨眼睛,“这事你能做主?”
“外面传得他神乎其神,那家伙其实没什么心眼,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宇文欢摩挲着下巴,“你说,等他入城以后,我埋伏刀斧手把人做掉……”
“那我就把你做掉。”李长乐语气平静,却并不似以往那种玩笑。
“李仙师,主上一直拿您当兄弟!”
“我知道。”李长乐一脸正色,盯着宇文欢的眼睛:“我也是把你当兄弟,岳直同样也是!”
“我只复杂牵线,能谈成什么样子,看你们自己。谈判过后,哪怕你们狗脑子打出来,我看都不看,但别在谈判上做手脚!”
宇文欢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很久,他才轻轻呼了口气,摆摆手道:“放心,我还没有下作到在这种事情上去利用你。”
“信你。”李长乐说着翻了个白眼,“也许,这世道就需要你这种脸皮厚的,太耿直的活不长。”
“你丫夸我呢?”宇文欢气笑了。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一些,陈烨在旁小声道,“李仙师说话已经很克制了……”
李长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我原本想说‘不要脸’的,怕伤到你。”
“我可真是谢谢你俩。”
宇文欢说着,突然一把抱住了李长乐的肩膀,“这几天为了我的事让你忙坏了,今天你嫂子炖了汤,晚上去府上吃个饭。”
李长乐顿时间陷入了沉默。
宇文欢嗤笑一声,“你是不敢见你嫂子,还是怕想起她来?”
那天匈奴退军以后,他是跟慕容钰一起进城的。慕容钰去见了趟娄昭君,随后不辞而别。
李长乐忙着应对业城与乞活军之间的各种事宜,两地之间来回奔波,此外便一个劲的修行,从来没去想过其他事,又或者说强迫自己不去想她。
“你说你,打起仗来队友看着都害怕,怎么在这种事情上畏首畏尾?”
宇文欢恨铁不成钢地撇撇嘴,“男未婚女未嫁,不知道你两人有什么好扭捏的。”
“不一样。”李长乐小声道,“她背负的东西太多,性格又十分要强,她不会允许自己依靠任何人的……谁都不行。”
“你这么了解她,不跟她走到一起都说不过去。”宇文欢拍了下他的肩膀,继续道,“男人嘛,有时候脸皮厚还是有好处的,当初我遇见到你嫂子第一面……”
李长乐静静听着,又仿佛完全没听进去。
他小声呢喃道:“我们练炁士讲究一个相生相克,有些人只要遇见了,就注定了兵败如山倒。”
宇文欢黑着脸,“我这儿随时打起来了,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那就,不提她了。”李长乐苦涩一笑,罕见地有些多愁善感。
“出息!”
……
当夜,李长乐从城主府上出来,翻墙离开了业城。
乞活军中军营帐,此时灯火通明,沙盘上摆着业城的布防,依旧在做着攻城的准备。
“业城易守难攻,强行攻城的话,保守估计损失也会过万。”冯延指着沙盘,逐一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