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活军当中,大部分只是普通人,目力十分有限。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到后面众人就只能看见两人的残影。
“对,就这样,踹他肚子。”
“嘶……好险,小冯这一刀是真要命啊!”
“不是,小冯你别打他脸啊……好吧,当我没说,这小子下手更狠。”
岳直滋滋有味地看着,开始忍不住指点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原本还以为是有人入侵,发现连大帅都不着急以后,所有人都松驰了下来。
一场架打了小半个时辰,一众看客都汗流浃背了,两人才算分出胜负。
两人在河面上又交手十多回合以后,各自被对方打飞出去。
李长乐被打翻在岸,冯延则被踹进河里。
就在冯延高举腰刀,从水中一跃而出时。
岳直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停,两位累不累啊?我们看得都累了,要不你们也歇歇?”
冯延面无表情地收刀入鞘,瞥开岳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转身便要离开了。
“这次,先算平手?”李长乐摩挲着下巴,突然喊了一声。
“最后是我输了半招,我还输得起!”
冯延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顿了顿又道:“而且对我来说,平手就算输了!”
“那我正好相反。”李长乐语气平淡,但又针锋相对:“我从来都看得开,只要不死就都算赢了。”
“无聊!”
冯延冷哼一声,径直穿过了看热闹的人群。
众人神色复杂,谁都没敢与他搭话,默默让开了道路。
“小乐,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还打起来了?”邢雨满脸愁容的走了过来。
李长乐收回节杖,满不在乎地扭了扭脖子,“没什么,一时间手痒。”
“对,这就叫英雄惜英雄嘛。”
岳直倒是很看得开,又一巴掌拍在了李长乐的肩膀上。
“要不,也打一架?”李长乐盯着他一阵冷笑。
岳直砸吧砸吧嘴,“还是算了,你今天消耗挺大,我可不想乘人之危。”
“呵呵。”
李长乐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又看向冯延离去的方向,“他那到底什么情况,又是武夫又是练炁士的,简直怪物。”
“武道双修呗,以小冯的出身和天赋,并没什么好奇怪的。”岳直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倒是你,跌境了还能跟一个三境的双修强者打成平手,你说谁更像怪物?”
李长乐反而摇摇头,有些遗憾道:“原本还想着,跟他打一架能不能冲破瓶颈,可惜了。”
岳直一如既往乐乐呵呵地看向人群,“好戏收场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散了。”
一时间,人群开始纷乱起来,有人大着嗓门和他们打招呼;也有人因为打赌赖账,和同伴争吵起来;甚至还有妇人,抱着哭闹的孩子过来让岳直哄……
李长乐微微皱眉,但什么也没有说。
一直到所有人离去,岳直抹了把汗水,长长呼了口气:“这可比跟你们打一架还累。”
“的确。”李长乐点点头,沉声道:“有些事,我昨天就想跟你谈了,但没顾得上。”
“现在也可以说。”岳直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
“你有没有想过,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和凝聚力,明明有能力攻占城池,却为什么守不住?”
岳直似乎并不意外,反问道:“难道是因为大家伙的组织力和协调力太差,军纪太过松散?”
“你说呢?”李长乐扶着额头,“你既然知道,就没想过办法?”
“想过,但是没办法。”
岳直坦言道:“乞活军只是个名字罢了,大家伙说白了就只是一群活不下去的难民。依旧是民,算不得军!”
“就这一个字,如果没办法改改,往后只会死更多的人。”
岳直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了起来:“冯延算个将才,他带的那些家丁,无论是纪律还是战斗力,都是大家伙当中最强的;老邢当过捕头,算是半个;老李和老周加起来算是半个,还有几个你不认识的,曾经当过几天兵,勉勉强强也能是半个。”
李长乐歪着头,“就没几个囫囵个的?”
岳直罕见地叹了口气,“其实,相比于将才,我们现在最缺的,还是成百上千的伍长、什长、百夫长,能打架的糙汉子很多,可真正能打仗的士兵,又实在太少,就只能是往前猛冲……”
李长乐皱着眉,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
就在他想这些的时候,岳直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过没关系,现在不是有你了。”
“我又没当过兵。”李长乐一脸的为难,“你让我打架可以,打仗还是算了。”
“我也一样。”岳直挠挠头,“我能把大家伙聚拢起来,至于指挥训练,总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李长乐想了想,从留神当中拿出那堆书籍,最后翻出来两本兵法。
“我曾经看过几眼,一看就瞌睡,送你了。”
岳直简单翻了几眼,随后笑眯眯揣进怀里。
“这些只能一步步来,先说说眼下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