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被折叠的岁月里,我们错失了整整一生。
你的离去,是我新的一个开始。
我们在相同的世界里度过了多少年,却始终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曾经,我期待与你相见。
后来,我带着那么多的遗憾离去,却始终未曾见到你。
你是我唯一的你,也是我永远见不到的你。
椴树叶子过滤了一把温柔的阳光,把温暖覆盖在谁的心上。
柏林的午后,病房里洒进来一些温暖温柔的阳光。
鲜花与水果交叉的香气在房间里无尽的蔓延,一起蔓延的,还有他们的微笑和眼泪。
董文泽就这样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苏灏,苏子衿就这样看着董文泽,林芷他们就这样看着他们。
人很多,却也陷入了,许久无言的沉默。
仿佛是要,看穿岁月。
大病初愈,休养了几天以后,苏灏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苏子衿和林芷都没有告诉他。
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帅哥一直在定定的看着自己,还关切且幽默的问道“这位帅哥,请问我脸上是有钱吗?”
江城南噗嗤一笑,摇了摇头“灏灏永远都是这么的搞笑。”
这些年,因为苏灏常年在外面治病,所以苏家人回国的时间并不多。
江城南一旦到了欧洲,无论他的工作有多忙,都会抽时间出来,过来看看他们一家人,所以一直都还是,很熟悉。
董文泽坐在他的床边,捏了一下苏灏的脸,有些欣慰的说道“你脸上是有钱,有好多好多的钱啊。”
林芷连忙打趣,笑着看着他们,心里很是开心“哥,你可千万不要给他提钱,他是个财迷,还把我的照片拿去卖钱了呢。”
“哦?”江城南和张扬同时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于是乎,沈珏就把那个一千欧的故事讲给他们听了,罢了还补了一句“灏灏可可爱了。”
“那可不,一天天的跟着爸爸妈妈,就学会挣钱了,小小年纪就满脑子都是大事儿。”林芷轻轻的捏着苏灏的耳朵,宠爱的说。
“那是我提前训练上,以后挣钱给姐姐弟弟妹妹花。”苏灏不服,噘嘴说道。
“你就吹吧。”林芷没放手,看着苏灏,想起了董凌寒的脸。
苏灏的这张脸,和苏淮很相似,同时,他和董文泽的爷爷董凌寒,有将近七成的相似度。
甚至比董文泽这个亲生的孙子,还要更像董凌寒。
苏淮有一个哥哥,他叫做苏洋。
苏洋两岁的时候,苏淮的母亲怀孕,有了苏淮。
可是苏淮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苏洋忽然不见了。
苏淮母亲怀孕六个多月在家里的时候,他父亲有事儿外出了,等他的母亲忙完的时候,发现两岁多的苏洋不见了。
她当然是去找了,她挺着大肚子,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找了一圈,可是最终都没有见到苏洋,无果而归。
他们很是担心。
那时候正值战乱时间,对于一个两岁多男童的忽然丢失,始终没有任何的音讯和消息。
大家无一认为,结果几乎只能是死亡。
可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时候的情况是,苏洋人不见,尸也不见。
对于战争时期,这样的状态,其实很是常见。
因为战争时期的生命,和野草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死去,随时都会消失。
战争期间,一切都会被打乱。
苏淮的父亲回到家后,不敢相信,于是他们又继续在找了,可是始终都没有找到苏洋。
这个时候,苏淮的母亲因为孩子的丢失,难受不已,甚至一病不起。
她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把门关好,自责自己就应该把孩子给锁在屋里。
她各种自责,各种难受。
苏淮父亲和邻居都安慰她说,这事儿也不能怪她,谁知道两岁多的孩子就这样消失了呢。
后来,苏淮出生,他的母亲因为始终找不到大儿子,加上产后不适,还有些精神恍惚。
快两年过去,他们一直在找苏洋,可惜,他们也再都没有找到过苏洋。
所有人,包括他们的邻居,都没有人敢再提苏洋,生怕刺激到他的母亲。
苏洋的存在,就这样的,被他们有意无意的,给模糊掉了。
所以苏洋的存在,是在苏淮父亲去世之前,苏淮才终于知道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独生子。
十几年过去,所有人都默认苏洋已经死了。
没有人再记得苏洋这个名字了,除了还心心念念于他的,他的亲生父亲。
苏淮父亲去世前,很是遗憾的说,我可以去见你的母亲和哥哥了。
从此以后,苏洋这个名字,就刻在了苏淮的心里。
直到许多年以后,苏淮去世,告诉苏子衿这件事,苏子衿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世纪了。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孩子是死了。
直到一早上醒来,苏子衿在手机里看到了,林芷发来的照片里,这张和苏淮极其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