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面前使用苦肉计。”
沈秀将将说完,就见谢扶光头一歪,不省人事。她立刻俯身。指尖感受到他鼻尖的气息后,她摸了下他的额头。
把他带进去,让大夫给他看看。”吩咐完这句话,沈秀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前行,至墓地。卫风的墓碑前,站了一人。那人扎着高马尾,侧颜英俊,白衣胜雪。
“叶云川?”
叶云川侧过身,“秀秀,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卫风。”
叶云川给她让出位置。
沈秀站在墓碑前,满怀愧意。卫风,十几岁的少年郎,为她而死。可她甚至连他是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
点燃香,她敬了几下,将香插上。她跪下来,认认真真给他磕头。
边侧,叶云川看了看沈秀,又看了看卫风的墓碑。他握拳,面上暗流涌动。
他喜欢沈秀。但却不能再喜欢她。喜欢沈秀,等于直接背叛了卫风。卫风若还活着,他或许还能与卫风争一争。
可卫风死了。
他最好最好的兄弟死了。
他不能背叛他最好最好的,已经去世的兄弟。
不能再喜欢沈秀。叶云川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竭力隐忍克制神经上的阵痛。
凉风拂过,一躲橘红色的花翩然而至。叶云川凝视花朵,自言自语般低语,“阿风最喜欢穿橘红色的衣裳。”
沈秀捡起那朵橘红色的花,放在墓碑前。她双手合十,虔心祈愿,望卫风在地下能过得好,或是投胎了,能投个好胎。
人若是能有下一辈子,她希望卫风下辈子别遇见她,希望他下辈子,能安安稳稳,长命百岁。
她静静跪坐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向上苍祈愿。
两刻钟过去。叶云川睇向沈秀的膝盖,跪了这么久,膝盖不疼?他拉她,“起来,别跪了。”
沈秀摇头。又跪了许久,她才起身。叶云川与她一同家去。
马车里,沈秀头靠车窗,一时想起为她而死的卫风,一时又想起晕在门前的谢扶光。她眉头深锁,心里如若塞了泥,滞涩得厉害。车轮碾压着地面,抖得她又想吐。
她叫停车夫,“停一下。”
马车停下来。叶云川问她怎么了。
“我想下来自己走。”她掀开帘子下车。下了车,感受不到让人发晕的抖动,她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燕州城热闹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商贾云集,络绎不绝。
沈秀穿行在这热闹繁华里,却感受不到这热闹的繁华,融不进这片热闹繁华里。
忽而,她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她发现好像有很多人,都在看她。她问叶云川:“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没有。”
那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她正要说什么,忽见前方有个黑脸汉子在打一个小孩。
“
叫你偷老子包子!叫你偷老子包子!”
小孩往前跑,一头栽在沈秀面前,“我没偷!我没偷!救命!救命!”
黑脸汉子跑过来,扯走小孩,“我打死你个小叫花,偷东西竟敢偷到老子头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救命,救命!”小孩声嘶力竭。
“住手!”沈秀掌风打出去,黑脸汉子往后一跌。小孩跪到沈秀面前,嚎啕大哭,“姐姐!救命!”
他抬起头,看到沈秀的脸后,表情微变。
沈秀:“你偷他东西了?”
小孩吸了下鼻子,“我没偷,他的包子掉在地上,他不要了,我想捡回去给我妹妹吃,我妹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她快饿死了。”
“是吗?”沈秀望向地上趴着的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与她对视,他闪了下神。和快他大声嚷嚷,“放屁!谁说老子、谁说我不要了!我的包子只是不小心掉在地上,我还没捡起来,这小叫花就先捡了去!”
了解清楚原委后,沈秀对小孩道:“你把包子还给他。”
“可是我妹妹……”小孩抹泪,可怜巴巴道,“我妹妹快饿死了。”
沈秀从兜里取出一些钱,“拿去买些吃的给你妹妹。”
小孩抽噎着,“谢、谢谢姐姐!”
黑脸大汉一把抢过包子,呸了一声,大步远去。沈秀拍拍小孩,“把钱收好,去买吃的吧。”
“嗯!”小孩哭着道完谢,忙不迭去买吃的了。
小孩一路前行,却并未去买吃的,而是转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小巷子里,先前的黑脸大汉靠着墙,正在走神。
“哥!”小孩步至黑脸大汉身前,拿出钱,“哥,钱!”
黑脸大汉瞧着小孩手里的钱,情绪很是复杂。
这位黑脸大汉,与小孩原是一家人,自家兄弟。两兄弟常用方才这种伎俩,利用人的同情心,坑了不少人。
每次成功后,兄弟俩都高兴得不得了。演一出戏便能得来钱财,这般轻松,能不高兴么。
只不过这次,两兄弟成功骗来钱,却都不怎么高兴得起来。
小孩摸着钱,心里很是堵得慌,“哥,要不……我们把钱还给人家?”
黑脸汉子沉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