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光道:“带我出去,我要去见我爹娘。”
“好。”
“等一下,”沈秀道,“把小河沟的村民送回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里,把这片净土,还给他们。”
“好。”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打更人缩着脖子,一边打更一边扬声道。丑时四更的燕州城,黑黢黢,冷飕飕,寂寥得像是全城所有人,都被埋在了坟墓里。
沈家宅门前。守夜的护卫站得笔挺,炯炯有神地守着大门。余光里,闯入两道人影,护卫立刻警惕地望过去。
两道人影走近。门口的灯影映过去,两人面容清晰起来。
护卫立时变色,手里的剑哐当落地,“沈姑娘!”!
沈秀没理会,继续吃。下一刻,谢扶光点住她的穴道。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沈秀怒不可遏,“解开。”
“你不能再吃了。”
“我让你解开。”
他并不依她。她沉气,“我不吃了,解开我的穴道。”
他解开她的穴道。穴道一解开,沈秀立刻扬起手,给了谢扶光一巴掌。
“啪!”
雷鸣般的巴掌声响起。谢扶光被打歪头,很快,清晰的红印在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来。
被打了一巴掌,谢扶光并未生气。他问她,“秀秀,还要打吗?”
五指红印,印在他脸上,清晰地显示出了他的脸,被她的巴掌摧残得有多惨烈。
谢扶光把她的手,放到他颊边,“只要你想,打多少巴掌都可以。”
旁侧,周阿婆瞠目结舌。沈秀打了主上耳光,主上不仅不生气,还让沈秀继续打?还想打多少耳光就打多少耳光?她咋舌,垂头掩住惊色。
沈秀没有继续打他。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死不足惜。她丹田运气,内力输至掌心,“我应该杀了你!”
她一掌打过去。谢扶光不躲不避,直接被一掌打得摔落在地。
鲜血从谢扶光嘴角溢出来,他抬起惨白的面孔,仍然只有那句话,“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沈秀充耳不闻,掌心继续运力,准备再打他一掌,然而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是不是因为她没恢复记忆,想不起她从前对他的恨,所以才这样狠不下心杀他?
谢扶光最开始认识她时,分不清爱欲和食欲,把爱欲误认为食欲,是以掳走她,要吃掉她。
后来,他强掳她到曼陀罗教,囚禁她,要强娶她。再后来,他欺瞒她,让她在谎言里喜欢上他。
失忆之前的她,难怪恨他恨到想杀他。可他之前对她做的这
些事,她全都忘了。她对他的恨,她全都忘了。
即使她现在知道了他从前对她做过的事,可她想不起来,就像是没有经历过,没有真实的、具象化的感受,她现在能感受到的,真实的、具象化感受的是愤怒,对他欺骗她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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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只能感受到对谢扶光骗她的愤怒,感受不到失忆前的恨,再加上她还喜欢他,因而,她现在他狠不下心杀他。
见她收了掌,谢扶光倏然笑起来。唇角的鲜血格外鲜艳,颇似白雪红梅般秾丽,“你喜欢我,舍不得杀我,对不对?”
被戳中痛脚,沈秀咬紧牙关。她想要自己理智一些,清醒一些。谢扶光的所作所为,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像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他不愧是原良谦的儿子。他与他爹,是一样的人,都是个疯子。
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与你爹一样,就是个疯子!”
谢扶光:“我不会像他那样对你。”
“你已经做了与他一样的事!”她气血翻涌,怕自己真杀了他,“滚出去,离开我的屋子!”
谢扶光岿然不动。
“滚出去!”
最终他妥协,离开屋子。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沈秀抬起方才打过谢扶光的手掌。她默默定视掌心,慢慢将掌心按在心口。
她倒在床上,泪水涟涟,浸湿衣衫。哭到泪腺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时,天色已然黑下来。她双目空洞失焦,虚望窗外昏暗的天光。
今夜格外寒冷,晚春的深夜,本不应凉意森森,滴水成冰。
谢扶光一直守在门外,不曾离去。
门咯吱一响,从里面打开。沈秀从里面出来。她对谢扶光道:“带我出去,我要去见我爹娘。”
“好。”
“等一下,”沈秀道,“把小河沟的村民送回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里,把这片净土,还给他们。”
“好。”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打更人缩着脖子,一边打更一边扬声道。丑时四更的燕州城,黑黢黢,冷飕飕,寂寥得像是全城所有人,都被埋在了坟墓里。
沈家宅门前。守夜的护卫站得笔挺,炯炯有神地守着大门。余光里,闯入两道人影,护卫立刻警惕地望过去。
两道人影走近。门口的灯影映过去,两人面容清晰起来。
护卫立时变色,手里的剑哐当落地,“沈姑娘!”!
沈秀没理会,继续吃。下一刻,谢扶光点住她的穴道。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