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继续。”
谢扶光贴身指导沈秀时,叶云川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他遮住下垂的嘴角,心里酸得仿佛喝了一瓶醋。
不多久,卫风也来了沈家。他戴着面罩,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眸子。
见谢扶光的手掌放在沈秀腰间,半天不松手,卫风道:“哎哎哎谢扶光你干什么呢!有你这么指导弟子的吗?你有没有点分寸啊你!你、你为师不尊!”
“啪!”卫风刚说完话,谢扶光就给了他一掌,他往前一趴,被钉在地上,吃了一嘴灰。
沈秀赶紧去扶卫风起来,“你没事吧?”
“呸呸呸!”卫风吐出一嘴的灰,橘红色的抹额歪歪扭扭,他气得头顶冒烟,“谢、扶、光
!”
“卫风!”沈秀扬声,“他只是在指导我,你别这么呛。”
她心说,你打又打不过,偏偏还管不住嘴,何必要去招惹谢扶光。
“有他这么指导的吗?”卫风哼哼道。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在嫉妒,所以如此尖酸刻薄地找茬。
“他指导得很好,没有哪里不对,很正常,”沈秀严肃道,“你快向他道歉。”
卫风闷着嗓子,一言不发。
“卫风。”沈秀催他。他咬紧后槽牙,“对不起。”
谢扶光并未看卫风,他看着沈秀的手。她的手扶着卫风。
“秀秀,过来。”谢扶光道。
沈秀依言过去,温声细语,“谢扶光,他只是误会你了,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手,别这么暴力。”
谢扶光取出帕子,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擦她的手。
她的手并不脏。她有点莫名,把手抽出来。她拿起木剑,准备继续练功时,谢扶光偏偏头,眉眼秾丽,朱唇微弯,对叶云川和卫风道:“你们也想跟着学?”
叶云川这才反应过来,他与卫风待在这里,有些冒犯。别人教武功,他们待在边上有偷师之嫌疑,虽然他们并未有这想法。
“抱歉。”叶云川拱手,“阿风,走了。”
卫风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离去。
吃过午食,沈秀靠在榻上,怀里抱着胖嘟嘟的平安,手里捧着武功秘籍啃。
“喵!”平安用爪子抓沈秀的袖子。沈秀抚摸它,“乖。”然后亲了一下它的脑门。
困意袭上来时,沈秀打打呵欠,对谢扶光道:“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
谢扶光离开前,向她怀里的猫投以一瞥。
平安躺在沈秀怀里,睡了两刻钟后,它舔舔爪子,从沈秀怀里钻出去。
它迈着肥胖的肉垫子,墩墩地在走廊里穿行,忽然,它的身体飞了起来。
“duang”的一下,它落在一双靴子面前。
赤色衣摆曳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落在平安的脑门上。
平安喵了一声,抬起胖脑袋,圆溜溜的琉璃眼对上谢扶光的眼睛。
敏感地察觉到谢扶光的杀意,平安一激灵,立刻炸毛,拔腿就跑。
“跑什么?”谢扶光轻笑一声,将它抱入怀中。
他温柔地抚摸它的脑门,轻声道:“她亲了你这里。”
说着,他用食指和拇指按住它的脑门,似要将它的脑门捏碎。
“喵!”平安用力挣脱,却如何也挣脱不出来。它以为自己的脑门儿要被捏碎时,脑门上的手指忽然挪开。
“她会不高兴。”谢扶光轻喃,有些烦躁与遗憾。
他垂睫,眼神无机质,俯视平安。指尖轻轻拂过它的脑门,片刻后,他低首,朱唇印在平安的额头上。印在沈秀之前亲过的地方。
平安毛炸得更加厉害。
半梦半醒时,一股浓郁的香气一丝一缕
钻入鼻腔里,霸道地占据了嗅觉,沈秀睡意立消。
她把紧紧抱着她的平安放下来,打打呵欠,推开门。
小桃候在门外,“姑娘,您醒了?”
“几时了?”
“申时了。”
她睡了三个多小时。浓香撩拨着她的味蕾,她寻到厨房里,“娘,在做什么?这么香!”
杨氏并未在厨房里。锅灶前,男子绿袍如水,斯文俊逸,温润如玉,珺璟如晔。他见了她,眉目舒展,“沈秀。”
“夫子?”沈秀讶然。她话音刚落,一团黑影便扑进了她怀里。
“姐姐!”带着哭腔的童声从怀里响起,沈秀低头。她搂了搂魏长生,“长生……”
“姐姐呜呜呜……”魏长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秀摸摸他的脑袋。他原本胖嘟嘟的脸,掉了很多肉,他瘦得很厉害。
夫子亦是如此。夫子面庞清瘦,腰都纤细了许多。她叹气,“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何错之有?”魏朝清走近,“错的是掳走你的人贩子。”
沈秀有点不敢与魏朝清对视。因着这万人迷光环,她对所有被光环影响的人都有些愧疚,尤其对魏朝清很愧疚。
在他没被光环影响之前,他就已经对她很好。初见他时,她戴着面纱,那时他并未受到光环影响。
当时她只是一个小书童,魏朝清屈尊帮她捡帕子,并不因她身份低贱而轻视她。他尊重她,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