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温缱没心思观赏,她走了二十分钟,愣是没看见一辆车。
想回市区是不可能了,当然,她也不想回去。
她甚至有点后悔跑了,都到这一步了,不如将计就计,先进了屋再说,最差也该有个沙发可以睡吧……
推开24小时便利店的门,关东煮熟悉的香气忽地将温缱拉回现实人间。
收银台后的女孩子满脸倦容刷视频,见来人了才打着哈欠起身。温缱要了满满一大碗关东煮,再浇上一大勺汤汁,端到玻璃墙边坐下。
空荡荡的胃渐渐被食物填满熨热,疲惫感后知后觉涌上来,腰背酸痛,眼眶也是酸的。
直到现在温缱才觉得累。
坐十多小时火车回京,赴沈窈窈生日宴,逢生父;槐树胡同23号买醉未果,遇谭西平,雨中夜驰数十公里;值深夜,于京西不知名便利店中,吃一碗关东煮。
这一天有多漫长,温缱不敢细数。
每一段拎出来,都似大梦一场。
温缱擦干净桌面,双手交叠趴在桌上,脸颊枕着手臂,目光放空。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玻璃上还残留着斑驳水迹,模糊了窗外深浓的夜色,便利店的音响放着音乐,是这空寂的夜里唯一声响。
在温缱昏昏沉沉即将睡着的时候,一首男女对唱的粤语歌钻入耳中。
“沿着你设计/那些曲线/原地转又转/堕进风眼乐园……”
妩媚缠绵的声线,暧昧性感的词曲,□□却不色情。
是她单曲循环长达一年的歌,有个很恰当的名字,叫《漩涡》。
困倦消减,温缱从手臂间抬起脸,目光擦过挂在桌边的黑色雨伞,似乎又看见那双风流靡靡的深情目。
对着这样一双眼,哪怕被戏弄,似乎也不大能生得起气来。
温缱自嘲笑笑,为自己今晚的自作多情。
想要一晌贪欢,也得别人甘愿配合,她凭什么就以为谭西平愿意?
他不过曾在另一个相似雨夜,送过她一首歌罢了。
“可以。”
“谢谢。”
温缱撑起伞,没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走进零零落落的细雨中。
算不上落荒而逃,却也难掩狼狈。
等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深浓夜色中,谭西平缓缓眯起眼。
走了?
不应该啊。
处心积虑勾了他一晚上,到了门口还能转头走人,不得不说,有点超出了他的预判。
他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望着院门好半晌,谭西平才将目光收回,进屋开灯。
潮湿雨气自半开的窗户涌进来,地板上已经汪了一大滩水,水迹蜿蜒漫开,沙发地毯全都遭了殃。
谭西平按着隐隐胀痛的太阳穴,出门时忘了关窗,不料竟生出这么一大麻烦。
这宅子是奶奶指名留给他的,家中物件都上了年岁,随便拎出一样都能进拍卖行。让他这么糟蹋着,着实该打。
本想骗个人回来替他收拾的,现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
谭西平挽起袖子,去储物间翻找拖布。
收拾完已是凌晨,谭西平换衣服洗澡,躺在床上酒劲后返,头脑昏沉得厉害。
正巧秦沛电话打过来。
“哪儿呢?”
秦沛刚从麻将桌上下来,春风得意之时还不忘记挂好兄弟。
谭西平靠在床头半合着眼:“西山。”
“卧槽!”秦沛惊叫,“你还真去西山了啊!”
谭西平把手机拿远了些。
秦沛连声:“你怎么去的?找到代驾了?”
谭西平没直接应声。
代驾吗?
原本他以为不是。
新司机还是老司机,一摸方向盘就能看出来。别看她对车内构造和操控挺熟悉,驾龄绝对超不过半年,只有他鬼迷了心窍,敢让她开车。
但要说不是代驾,人最后门都没进,又该怎么解释?
秦沛当他默认,接着操起了闲心,说给他代驾的这个人真是做慈善啊,雨那么大也愿意接单,西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大半夜的可怎么回去……啰啰嗦嗦说了一堆。
谭西平听着,眉心突然拧了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没有付代驾费。
他没给,她也没要。
他没给,是忘了,她没要,也是忘了?
做代驾的连这个都能忘?
秦沛说了半天,见电话那头没半点反应,疑惑道:“喂喂?听得见吗?”
谭西平收回思绪,说了句“信号不好”,顺势挂断通话。
雨后水汽弥漫,连空气中都是湿答答的,对习惯了京城干燥气候的谭西平来说,很不适应这样潮湿的夜晚,心头像附着了一层粘腻,扯不开撕不去。
关灯,闭上眼,酝酿睡意,但效果不佳。
温缱撑伞离去的背影像一幕无声电影,不期然跃入大脑。
细白小腿在裙摆之下晃动,随着步伐,腰肢轻拧,肩背瘦薄却挺直,柔弱中透出一股莫名的倔来。
那把黑色大伞撑在她的手里,似乎有点吃力……
潮湿水汽似乎从心底升起,源源不断,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