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山里风大。
云章睡好了出来,头还疼,就像累的时候不觉得,睡一觉起来才要命的那种疼。经脉是一样的,好像要废了。
但云章脸很平静,在家收拾好了,气色看着不错,那些想等她废了好来踩她的人绝对要失望。
人都是会累的,这种想法很正常,他们也是做了不少试探,但是没用。没人知道云章的底。现在也没多少高手了,躲着的肯定有,但就像存的钱,用一点少一点,再用下去威胁到他们自己的安全。而现在的狗到卫国,平民百姓会招呼他们。卫国百万人,就是百万匹狼。
所以,只要老百姓富强,不只是仓廪实而知礼节,他们还有精力去维护自己的利益。谁要是动他们的利益,就扑去咬。因为有云章带头。而且,不只是卫国的百姓。如果更多的百姓富了,就有更多的狼。
至于谁会害怕?至于谁有多少办法?
永远不要忽视百姓的潜力!当他们满足了温饱,能做出更多的事;当他们读了书,能做出更多的事。那些人就是知道,所以才要压着。但百姓压得住吗?历史会给出答案。
百姓过得好了就会乱吗?乱了干嘛?百姓才最需要天下稳定的。毕竟抢一个皇位,一个村的人也没法分。个别人有野心,是需要收拾的。个别人有能力,就足够了。
能做的事儿很多,犹如这春天,百花齐放,没必要做花王。各花入各眼,要让大家过得更自在。不是被逼着做不愿做的事,而是能做自己喜欢的。
云章神识习惯性的朝周围扫一遍,头更疼了,感觉嗡嗡的。不过春风吹过,又像一剂良药。家家户户有祭奠,又辛勤忙碌,这个春天没耽误。这就很好。
云章看一些平时很懒的人都在地里装模作样,一些不爱读书的孩子坐在学堂里摇头晃脑。那些女孩最是发愤图强。
云章想,倒下一个老太太,以后将出现更多的老太太,这世界充满希望!
云绮来伺候元宝。一眼就看出她状态不好。能好吗?但云绮做不了什么,也不多说。只把元宝打扮好,刮风有点冷,多穿一件。
云章里边穿着白袄,外边穿着青色披风,清清白白的。
云绮也是穿着青色的褙子,头戴了几朵白花,稳重又端庄。
云绮随意的和元宝说道:“不知道多少人要说咱家了。”
不过他们说不着。至于丧礼,母丧的时候要分父在不在,若是父在,便减一等,原是重男轻女,哪怕高贵如老夫人,但也有不让父太伤心的意思。总之,丧礼是做给活人看的,并不是死的。而云家谢客,和别人就更没关系了。
至于谢客算不算在丧礼里边,或者云大爷云二爷两个儿子不孝能怎么着,现在云家都在家种田,将来也打算种田,什么都不求,他们都是白费劲,一百年后再惦记,那是吃饱了撑的。
至于追封、谥号、还要什么赏赐什么的,哀荣,云家不需要。有那么多百姓相送,现在百姓致哀,这份哀荣有几个能比?
国丧,或者强行要求的,都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诅咒,偷偷摸摸干个什么。现在是自发的,比那个珍贵多了。
云绮扶着元宝从后门出来,到餐厅。
甘老太太忙拿一顶白色的帽子给元宝戴,风吹的头疼。
老爷子从西边慢悠悠的过来,身穿着青袍,就像一个神仙。身干干净净了,右臂吊着,好像断了,很快要好了。
老爷子眼里愈发睿智,过来摸摸元宝的头,说道:“等会儿忙完,你继续睡觉。”
云章应道:“我和爷爷在山茅屋里修炼。”
老爷子点头。
蒙旦过来,穿着白袍,见过老爷子、甘老太太等人,一边跟着众人进餐厅,一边随口说道:“有的村定下一块丧三年整。有的村定的是二十五个月,也有定一年的,最少的有定九个月。都是自发的,一个村自己商议。有些要成亲的,都干脆等几年还能得到王府的赏。”
真没要求他们,还劝他们别搞。有一些想卖好的都收着了。至于真心的倒也不必拦着。不过有人搞,其他人愿不愿也得意思一下,这个就不多说了。
反正云家没要求,他们自己要想多了也不好管,反正别搞出事儿。
云隐寺的和尚天天一块念经,有一些外地的和尚到云隐寺来蹭饭。
有些和尚是来求学的。知道老和尚成佛了,来认真的求教。
云家人在餐厅吃饭,都能听到西边和尚念经。
桌没有肉,素的又好看又好吃。
云章吃了很多,感觉身舒服多了。感觉岁月又转过一大圈。
大家从屋里出来。袁慧也在。
卫王在山等着。身穿着白袍,犹如卫山的冰雪捏的人。
卫王向老爷子、甘老太太行礼,又向云庶捧着的瓷罐行礼。
云庶是长子,已经过了四十岁,以前是一般般,现在要更强,孝顺老爹、老岳母,要顶起这个家,护着儿子女儿包括侄子侄女,以后还有更多后辈。他不哭,送别老娘。
大家到了茅屋前边。这地方不大,但站几个人可以。
这会儿风很大,风吹来伤感,吹走眼泪。
云松年在地挖一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