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雨又下了一天。
云章在屋里熬了一天的药。于是院子里外又是浓浓的药味儿。
朱家人没什么意见,尤其朱炳喝了药,睡上一觉,起来就见效了。
早起,雨还在下,天有些冷。
朱炳穿暖和了,只觉得身上从未有过的舒服。或许以前有,但是病的久了,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这么舒服了。或许效果太好了,但是神人出手,这或许很正常。
要不然虎贲卫没那么好。虎贲卫对云家也好得很。当然,云家的人品也很好。
将近中午,雨停,天亮起来,春到了最浓烈的时候。夏已经在候场,即将热烈的登场。
朱家的小孩和云家的小孩玩到了一块。
朱炳看着,只觉得岁月静好。几个孩子一块读书,一块玩。一块学卫州话。
朱炳也得学,要在卫州长住,总是要学一些方言最好。虎贲卫说的则是带卫州味儿的官话。卫州话挺好听的,尤其几个小孩奶声奶气的说着,大人听不懂,小孩相互能听懂。
朱炳想要个小孩,虽然没有的话问题也不大,侄子侄女一样的。
一个小卒过来找云姑娘,说道:“丹阳县一些名流来找。”
云章很好奇:“没找错人?”
小卒笑道:“陛下有旨,命振威将军苏伯余领兵马五千南下平乱,违抗者,杀无赦!”
小卒露出一口牙齿,白森森的像要吃人。
云章眨眼睛,“平乱”,这两个字非常有意思。蔡家确实乱了,丹阳县也乱,但能让皇帝定性,直接派兵镇压。果然,丹阳县的豪强要慌,这事儿,找一个小小的知县没用,找知县的家眷更没用。但是,找她有什么用?
云章找婶娘。
过琼枝就是个普通的妇人,只管搞些吃的穿的,这会儿和林氏一块收拾鸡,炖了晚上吃的。
厨房门口放一个大盆,盆里有大半盆热水,杀好的几只鸡泡在热水里。
林氏荆钗布裙,简单又利索,捋着袖子,搬了小板凳坐在一边,埋头仔细把毛都拔干净。
过琼枝把鸡脚上的硬皮去掉,白嫩的鸡腿看起来就有食欲了。
媳妇金氏在收拾鸡胗。把鸡内金撕下来放在一边晾着。这几天吃了几只鸡就有几个鸡内金。
过琼枝看着元宝问道:“元宝有什么事?”
云章面子大的很,不管婶娘在干活,直接说道:“我要做几个毽子。”
过琼枝看看一边拔下来的鸡毛,喊道:“妮妮!来给元宝做毽子!”她一边扒拉鸡毛,挑一些好的出来。
云绮在忙着洗衣服,也是捋着袖子,过来说道:“毽子不是有的吗?”
过琼枝不管有没有:“你再给元宝做。”几个毽子而已。
云绮也不去找了。拿着娘挑出来的鸡毛,先去洗一洗。搁平时不会洗,但现在元宝干干净净。云绮洗完,拿着鸡毛到屋里,放在桌子上晾着。
甘老太太已经听见了,给云绮几个铜钱。
云章直笑。
老太太看她,高兴就好。几个小的跟着傻笑。
云绮一边认真的做毽子,一边想着,以前的毽子舍不得铜钱,是没这么好。随便搞个东西也能踢,一团泥巴都能玩。云绮做毽子没多少经验,先做了一个,给元宝试试。
现在雨停,屋檐还滴着水,院子里铺的干净,稍微还有点湿。
云章拿着毽子在屋檐下踢。
丹阳县一群人过来,就看一群小孩在屋檐下踢毽子。
云绮又做了一个,拿出来。
云逢也过来踢毽子。
朱炳在屋里看着,回避了。又不是找他的,他又不是丹阳县的人,找他又没什么用。
朱丽瑛看到一眼,又忙去了。丹阳县这些豪强,压根不将她爹看在眼里。她爹在丹阳县难,这些人都有份儿。现在看这些人冒雨跑来,身上有点泥,那算什么?她爹为了丹阳县的百姓承受的多了。她爹可是为百姓。这些人依旧是为自己。
富贵闲人穿着白袍,再也没那么悠闲,不过丹阳县的豪强都差不多。
富贵闲人认识云章,忙上前打招呼:“云姑娘。”
云章踢着毽子,身上有点汗,停下来,把毽子给小胖妞玩。嗯,小胖妞虽然胖,但也有玩毽子的权利。
一个妇人忙上前,递给云章一个礼盒。
云章看着他们,特别的搞笑。
妇人有四十多岁,穿金戴银,颇有些气势,身上穿着蓝妆花褙子,漂亮的说道:“云姑娘真是人品风流,天下少有。区区薄礼,姑娘看看喜不喜欢?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只管与我说。”
富贵闲人看看这个样子,无奈的递上一个礼盒,干脆的说道:“求云姑娘救命。”
云章一个都不收,轻飘飘的说道:“救命?我没药。”
这是嘲讽当初丹阳县不给卖药。
一个男子有五十多岁,矮胖,气势:“姑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云章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们说人话又听不懂。”
又一个年轻的男子说道:“姑娘不要狮子大开口,别以为我们没办法。”
云章喊人:“这算不算违抗者?算不算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