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又问:“你不喜欢他吗?”
白笙觉得好笑,“初次见面,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白嫣道:“沈晏礼一表人才,放到娱乐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白笙不以为意,那张脸她早看腻了,“我看起来像好色之徒吗?”
白嫣没说话。
她知道,只要白笙一句喜欢,白翊和霍兰汐将用尽一切办法,说服沈老爷子,帮她嫁入沈家。
这样,就真的没她什么事了。
白笙并未把沈老爷子亲上加亲的想法放在心上,风平浪静了几天,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
偌大的会客厅内,白笙和沈晏礼面对面坐着,谁也不出声,气氛怪异至极。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白翊心血来潮,提出要带白笙出门走走。这可是增进父女感情的好机会,白笙自然没二话。
只是,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了沈家老宅。
白笙没来过这,见白翊进去,她便乖乖跟着。
管家恭敬地递上茶水。
上好的碧螺春。
她喝了两口,正想问这是谁家,就看见沈老爷子带着沈晏礼从偏厅过来,一口茶含在嘴里半天,差点呛到。
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笙放下茶盏,目光锁定旁边一身正气,专心品茗的白翊,皮笑肉不笑。
白翊第一时间感受到强烈谴责的意味,短暂心虚一下,若无其事地和沈老爷子闲话家常。
自从知道沈晏礼五年前为她悔婚,白笙现在一看见他,总感觉有股无形的压迫感要把她碾成碎渣。
即便他们没有对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彼此。
老爷子下战书,“咱兄弟俩好久没切磋棋艺了,今天过过瘾?”
白翊道:“再下二十局,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白笙坐在沈晏礼对面,明明他压根没往这边看,可就是浑身不舒服,哪哪都不自在。
这地儿是待不下去了。
白翊终于起身,白笙迫不及待站起来,埋头前进,逃离此处。
没想到白翊忽然停下来。
白笙撞上他后背,疑惑:“怎……怎么不走了?”
白翊问她,“你会下棋?”
白笙摇了摇头,很真诚,“不会。”
“那你跟过来做什么?”
白翊心想,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此刻女儿看他的眼神。
两位长辈到偏厅下棋。
白笙抿唇,朝沈晏礼瞄了一眼,默默坐回原处。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白笙刚开始还能淡定自若地端杯茶,畅想人生。
时间一长,四肢莫名僵硬,她慢慢装起了木头人,心中默念:“他怎么还不走,他怎么还不走,他爷爷都走了他怎么还坐在这……”
一摸口袋,发现出门前忘带手机。白笙面无表情,心里哀嚎阵阵,要崩溃了。
才十分钟。
但白笙煎熬地确信,已经度过了一个小时。
出门前是八点,只要再等两个小时,就可以回家了。
爸爸一定不会在这吃午饭的。
又过了十分钟。
白笙没有表情地,把每个指甲都抠了一遍。
她不行了,受不了了。
看一眼沈晏礼吧,她害怕突如其来的对视令她失态,有损颜面。把头转过去,让沈晏礼待在视野盲区吧,又觉得他在盯着她。
这太奇怪了。
白笙懊恼不已,她想尽快摆脱这种局面,思来想去,道:“姚秘书呢?”
这四个字,是她来到沈家老宅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但不知为何,这句话一出,气氛更怪异了。
等会儿——
好端端的,她问人家秘书干嘛?
白笙捂了捂脸,闭眼,要被自己气笑了。
意料之中的,沈晏礼侧目,终于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个眼神,白笙只觉后背汗毛全都炸开,冷飕飕的。
她猜得没错,沈晏礼现在果然讨厌死她了。
目光停留了短短一瞬,沈晏礼移开视线,像陌生人一样,低头看起了手机。
白笙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看向别处,一连灌了好几口茶。
真是夭寿了。
就在她以为沈晏礼不再管她,彼此将相安无事,度过这无声的上午时,秘书赶到,风尘仆仆,西装上沾了几片雪花。
看到白笙出现在老宅,他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白笙此时的迷茫。
一种很新的,堪称诡异的氛围迅速蔓延。
秘书单纯地问:“先生,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沈晏礼抬起眼皮,喝茶,慢悠悠地说:“她找你。”
这个“她”,在此时只有三人的会客厅,指的当然是白笙。
秘书微笑的同时,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五年了,他和白笙唯一一次见面,就是那晚在街头。他们私下没有任何联系,白笙找他,能有什么事?
姚秘书转身,弯唇道:“白小姐请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