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妍拿出手机，找到头像是伤心小狗，昵称叫“路由器”的微信给他看，“这不是你吗？”
聊天记录里，“路由器”最后一次跟季妍说话，时间在几个月之前。
从那之后，无论季妍发文字消息或打去视频通话，“路由器”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回复过她。
“当然不是！”
秦路点开自己微信的朋友圈，在季妍手机上戳了几下，道：“我发了那么多朋友圈，他这里一条也没有，怎么可能是我？”
说着，怕季妍不信，还将所有微信好友都翻了一遍。
他没说谎，真的没有她。
秦路很冤枉，“天杀的！这人冒充我！”
季妍没心思管这些，她涩声道：“唐斯年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秦路一愣，“你特地回来找年哥啊，他……”
他怎么样呢？秦路话说一半，目光在季妍与白笙间来回游动，似乎有难言之隐。
白笙直接了当地反问：“你知道他在哪，对吗？”
秦路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告诉我啊！”季妍一言一行都透着急切，她想马上见到唐斯年。
秦路就把她们带到自己家。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大专毕业后，年哥带着我们一帮兄弟做房地产生意。大家奔走几个月，还真赚了一笔。”
“消息传开，引来不少人投资。可就在几个月前，他风头太盛，遭到同行打压。”
“当初带他入行的一个老大哥，因为几套楼盘跟他起了冲突，没抢过，就联合其他人，逼他签下了对赌协议。”
“我们进这行本来就没多长时间，资历浅，哪斗得过他们？”
“半个月前，也就是协议的最后期限，年哥输了，欠了好几百万。为了填补这个窟窿，他手里的楼盘全都低价卖出去，自己住的房子也出售了，钱还是不够。”
“他不想连累大家，就把创业的团队散了，一个人背债。”
季妍睫毛颤了颤，垂眸，动作机械地捧起一杯茶，吹了又吹。半晌，水都吹凉了，一口也没喝。
时间都对上了。她心道。
原来这就是唐斯年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原因。
秦路说：“年哥这次是回来祭拜他外公的，没跟家里人说，待两天就走，他那个爸妈压根不管他死活。”
“你们的事我知道一点，他就住在锦汉大酒店。”
闻言，白笙挑了下眉。
她和季妍兜兜转转，跑了两天，没想到他们竟在同一家酒店落脚。
秦路加了季妍的微信，把唐斯年的房间号发给她，“不过你们动作要快，他航班就在今天，去晚了人可能就走了。”
＊
唐斯年刚合上行李箱，便听见有人敲门。
门开了，一个人影撞进他怀里，带着熟悉的丁兰香。
“……妍妍？”
唐斯年愣了好一会儿，宽厚的大手慢慢覆上她后背，低头轻声道：“你怎么在这？”
季妍肩膀大幅度抽动，脸颊紧贴他温热的胸膛，声音含糊不清，“我再不来你就走了！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
唐斯年静默片刻，松开她，看着她哭花的脸，“我欠了很多债，可能一辈子也还不完……”
季妍猜到他后面的话了，她不想听，打断了他，“你一个人还不完，还有我啊。你只是生意败了，又不是杀人放火。我们还年轻，你还可以东山再起的。”
唐斯年低眸，指腹擦去她的眼泪，“你觉得我还可以东山再起？”
季妍永远相信他，抽噎道：“可以的，你有经验，团队散了不要紧，我陪你白手起家。”
走廊尽头，秦路倚在墙上，指尖转着车钥匙，对白笙说：“人家小情侣互诉衷肠，咱们在这偷看，不合适吧？”
白笙侧目，“这都快看完了，你跟我说不合适？”
秦路讪笑两声，看上去有点憨。
白笙兜里的手机响了声，陆衡给她发了微信——
【讲座的票我弄到了，你怎么感谢我？】
白笙想了想，【我回敬你一张电影票吧。】
陆衡：【成交。】
摁灭手机，白笙朝季妍与唐斯年二人走去，“既然误会解开，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听到声音，季妍这才意识到白笙和秦路就在附近，急忙从唐斯年怀里退出来。
刚刚的情景，他们全看见了。
季妍一阵窘迫。
唐斯年安抚地捏了捏她手心，转身道：“广城的房地产生意势头很猛，我已经看好了几套楼盘，借用之前的人脉，拉拢到两位投资人，加上这两天筹集的一点钱，资金链充裕。”
“我想先下手为强，去广城，赌一把。”
“不是，你等等。”秦路越听越迷糊了，他控诉道，“咱俩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这事你不告诉我，还想一个人走？”
太不仗义了吧！
唐斯年无奈，“我只是去赌一把，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成了逆风翻盘，败了再无翻身之日，你没必要跟我一起冒这个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