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封后的水悦城,恢复了往日的集市、热闹。
而第一个庆祝的“仪式”,便是在菜市口进行的——
周峰在水悦城新生的第一天,正式被问斩。
菜市口的百姓络绎不绝。
哪怕天冷了,也要来围观这黑心肝的贪官被砍头的场面。
顾斐和秦歆没有去。
一是怕人多,他们去了会堵得更水泄不通;二是只有他俩知道,他们都不想看这血腥的场景。
主斩官葛维历,章知壬旁观。
周峰被堵住了嘴——出牢门前,他得知还是要被砍头,立即破口大骂暴君言而无信,还没骂完就被狱卒用他自己的臭袜子堵了嘴。
刑车来的路上,周峰还被百姓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洗礼过。
此时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地被迫跪在冰冷的斩首台上,一脸绝望。
“斩!”
葛维历丢下手中的牌子,掷地有声的一字落下。
刽子手喷出一口烈酒,洒在刀上,抬手,举刀,挥下——
与此同时,在县衙后院。
秦歆和顾斐坐在院中大伞下,观雪煮酒烤肉。
雪花轻盈落下,在地面转瞬即逝,但以这个下雪量,皑皑白雪覆大地也是迟早的事。
“瑞雪兆丰年,明年,定是个好年。”
秦歆举杯,热酒醇香,她望向顾斐,如是说道。
顾斐将炉子上的烤肉转了转,手拿起旁边的杯盏,和秦歆碰了下。
“敬预言家。”
简短平淡的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秦歆像是被戳中笑点似的,没有立即喝酒,而是捧着肚子笑起来。
顾斐唇角扯了扯,手却伸到她背后,扶稳她的椅子。
等秦歆笑完,顾斐将烤好的肉放她面前的碟子里。
他看向菜市口方向,一边在肉上撒盐,一边来了句——
“应该已经行完刑了吧。”
秦歆斜睨了他一眼。
“你一定要在给我弄烤肉时,聊这事吗?”
“……眼不见为净,没事。”
顾斐将烤肉递给秦歆,后者接过,端在手里便开始吃。
吃得一点犹豫都没有,哪里像是被他聊的事影响到的样子?
菜市口,周峰被处决,台子上的血水流下,染红了地面。
鹅毛大雪飘落,很快,便将这一块地方覆盖。
恶人被绳之以法,百姓大快人心,拍手叫好。
然后满意离开,归家去。
秦歆喝了点,便停下了。
“听见关勇的大嗓门了,走,我们去吃庆功宴吧。”
他们俩躲在这喝酒烤肉,但真正的庆功宴还没开始——
赈灾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便是论功行赏和回京事宜了。
和帝后同桌吃饭——
关勇从坐下起就咧着嘴,手不住摩擦大腿,将因为兴奋和紧张冒出的汗拭去。
他满脸写着“我关勇也有这么出息的一天,可恶,好想吹给全世界听听”。
秦歆顿时忍俊不禁的。
“关将军,是不是应该请个画师,将这一幕画下来给你留念啊?”
本是打趣之语,毕竟在现实世界,这种时候想分享的人高低拿手机拍一张发朋友圈了。
在古代,画下来,都算是时髦的了。
不曾想,秦歆为这一桌子除顾斐以外的人提供了新思路。
“好啊!”
关勇拍着他的大腿,眼睛都睁得亮了。
他都没想到,除了他口述之外,还能用画像来留存这光宗耀祖的一幕。
章知壬秀气的面上也带了点期待,他只是个小县令,在水悦城出事前,他从未想过他这芝麻大的小官,有生之年还能见着京城里的大人物——
更莫说还能和帝后一桌子吃饭了。
这简直是梦都不敢梦的场景。
王贞雄倒是还好,他经常见着天子,但一个桌吃饭……
嘿嘿,他女儿都没这待遇。
“那赶紧的啊,找个画师来。”
葛维历已经起身了,别看他一张脸严肃得像是去审犯人,实际上,此时他的内心无比激动。
他真的是陛下和娘娘最信任的忠臣了吧!
陛下与娘娘提拔他、鼓励他,现在还像是一家人似的一块吃饭。
葛维历出去后,都顾不上打伞,便冒着风雪,去找城中的画师。
走到门口,衙役来了句——
“大人您何必舍近求远呢,县衙里就有个画功了得的画师。”
“那还愣着干嘛?找来啊!你叫他直接去前厅,带着画具哈。”
葛维历急着回去喝庆功酒,听说县衙里有现成的画师,立时将这差事丢给了衙役,自己小跑着回宴厅了。
顾斐举杯,除了秦歆,桌上其余人下意识要跪着接了。
“既是庆功宴,都别拘谨。”
顾斐看向秦歆,后者习以为常地替他说真话。
他的人设,可太稳了。任何崩人设的事,都是因为他“宠妻”这不突兀的新人设。
“水悦城一行,多亏诸位爱卿鼎力相助,不辞辛苦,才保住了大部分百姓,减少损失。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