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边炀的手机一直在响。
从一开始的只是短信,到电话,再到接连不断的电话。
出租车司机都觉得吵得慌,见少年有些躁,不停的挂断一个又一个,对方还是锲而不舍的打,就劝他。
“说不定对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呢,要不然还是接一下吧。”
边炀神色不明,目光放在喋喋不休的手机屏幕上。
最后划开接通,放在耳边,音色很冷,“喂。”
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接通,对方沉默了片刻,才恭恭敬敬的开口,“少爷,老爷让您回来一趟,说有事找您。”
边炀压着眼尾,看向窗外,“不回,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这个人,总能在他心情最好的时候,让他的情绪迅速厌沉下去。
出租车司机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少年这话说得平静,但肉眼可见的逐渐烦躁。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叹,“少爷,您动用李副总给自己办私事的事儿让老爷知道了,老爷说如果三天之内您没有回来帝都的话,他会派人去把您带回来,而且最近老爷身体不大好,他……”
“那就试试看啊。”边炀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更没兴趣听,“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把我带回去。”
那边顿了半晌,缓缓开口,“少爷,最近老爷在收拾夫人的遗物,其中有夫人留给您的东西……”
“让那老畜生别碰我妈的东西!”
边炀像是被什么刺激到,倏地提了声音,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充斥着凛冽的寒意。
意识到情绪过激,他闭了闭眼,随后深深吐了口气,偏头看向司机。
“麻烦送我去最近的机场。”
“机场很远的,开过去的话可能要两百了。”
司机说。
“嗯,麻烦尽快送我去。”
边炀挂断电话,窗外不断闪退的路灯折射在少年忽明忽暗的脸庞,衬得他脸庞愈发的冷硬。
他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座椅后背,手机捏在掌心里,手背青筋微微凸起,像是在克制着难忍的情绪。
两个半小时的出租车,再加上飞机五个小时,落地帝都。
天刚蒙蒙亮,飞机刚落地,航站楼不远处等候许久的黑色劳斯莱斯缓缓的开了过去。
飞机上还没下来的人,诧异于居然有人能把私家车开到禁区。
就见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黑色西装,恭敬的站在飞机前门。
在看到少年从机舱出来时,便第一时间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却被避开。
“我自己来。”
司机的手落了空,看了眼几大包塑料袋,好像装得都是些土特产?
他收回手,随即弯腰打开车门,少年侧身坐进去,把那些塑料袋什么的放在身侧的座位。
车外的霓虹不断倒退,车河闪烁,市中心的街景充斥着纸醉金迷。
黑色劳斯莱斯避开繁扰街区,朝南池子大街的方向,缓缓的驶进西城区。
边炀微阖的双眼掀开,瞧了眼外边的街道,就收回视线,“去这干什么。”
司机握住方向盘,从后视镜轻轻掠过,只停留一瞬就马上回。
“先生在老太太那边,老太太想您了,说一下飞机,就把您带过去……”
“去竹溪园。”
他控制住情绪,声音无波无澜的吩咐。
司机为难的看了眼后视镜,依旧往前开,只是车速放缓了很多。
边炀重复,“我说,去竹溪园。”
“少爷,先生那边……”
边炀冷笑,“我来是看我妈的遗物的,不是看他的。”
他指尖敲了敲身侧的扶手,嗓音平静,却像薄薄的利刃,“要么去竹溪园,要么我下车,你选。”
边城和戚明宛婚后就从边家的老宅搬了出来,因着戚明宛在清北医学院工作,为了方便她就近上班,就在距离清北最近的竹溪园买了婚房。
边炀也是在那出生的,夫妻俩名下房产不计其数,可一家三口在那里住了将近十九年。
司机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只能咬牙掉了头。
不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拿起手机,偷偷给那边发了条短信。
车子缓缓的停靠在竹溪园的别墅区,边炀拎着东西下了车。
凌晨七点,园区已经有了人。
住在这的大多都是清北学院派的老教授或者老院长,从小看着边炀长大的,见到他就笑意盈盈的问他近况。
边炀没有心思和人叙旧,架不住都是些长者,说了一会儿话,将手上的东西不大情愿的分了半边,才得以脱身。
站在门口,他望着四层高的小楼看了很久,侧边已经有了绿意,爬上虎已经窜到了半边墙高,要攀上窗子了,院子里的秋千,经风一吹荡起轻微的弧度,他七八岁之前,每年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抱着他坐在秋千上看书。
这么看了一会儿,直至眼眶开始有些酸,才缓缓的低垂下眉眼,识别指纹进了门。
管家王叔听见动静迎出来,瞧见边炀,有些激动,“少爷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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