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狐火,在我和玥邪越走越远的身后,开始慢慢地熄灭。 徒剩老白留在自己院子里,为燃烧殆尽的蜡像感到可惜,而传出来的阵阵哭声。 “圈套?”我被玥邪牵着手,原路返回到村口,“你怎么知道是圈套?” 玥邪舔舔唇角,轻蔑地瞥了我一眼,笑道:“石卫东的表现,还不够明显么?” “是你故意要石卫东摔倒的?” 我惊呼道。 要不然当时的石卫东,怎么就那么巧合地在玥邪让他看好脚下的路以后,就栽倒了呢?! “恩,”果然,玥邪用鼻音回答了我,继而,又耐心地补充道,“石卫东的血被花蜡吸收,事后石卫东就主动辞去了自己付出一生的工作。 还不明白么,陆清鸯?虽然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但很明显,它是可以使人放弃心中所念的一种妖花。” 村子的道路两边,总三三两两地聚集着一些村民,在热烈地讨论着为什么石卫东这么唐突地提前退了休。 而玥邪的解释,似乎让我明白了些什么。 我正要开口说话,玥邪抢先启了唇:“我若是没猜错,是有人处心积虑地要我放下心中所念。” 玥邪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但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他后面没说出的话,或许,是他怀疑到了妄尧。 毕竟,妄尧的尸体在这个时候消失,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坐上了玥邪的车子,我们离开了象石村,朝着相隔了一座大山的望月山驶去。 我坐在玥邪身旁副驾驶的位置,吸嗅着车内流淌着的淡淡茶香,偏眸凝望着玥邪如旷世杰作一般精美绝伦的侧颜。 忍不住问他道:“你心中的执念,就是她吧?” 玥邪凝视着前方的道路。 在听到我这个唐突的问题后,根根分明的浓睫,不易察觉地一颤。 “陆清鸯,”他伸手,向着我放在大腿上的手,握了过来,“人不一定要活得很明白,迷迷糊糊地过,挺好。” 我觉得玥邪在pua我。 我故意没搭理他这句话,追问他道:“如果你将来还是要把我和那只幼狈合二为一,或者剔掉我的骨头,那又为什么在知道我怀孕后,对我这样? 你那么爱她,不该让我生下你的孩子,不然会是一种对她的背叛。” 坦白而言,我确实没有做好生孩子的准备。 我才十八岁,书都还没有念完,活在这个世界上,别说连个家都没有了,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工具人,注定被人所利用。 我又怎么能给一个根本不爱我,对我仅仅是利用的男人,诞下一个孩子呢? 玥邪的指腹,轻柔地捻着我的手背。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根本不会再回我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如果我说,我愿意为你和我们的宝宝放弃上千年的执念,陆清鸯,你会相信么?”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都不会流逝了。 我甚至以为我听错了。 “什么?” 我先是一愣。 后而,才觉得自己不能再愚蠢地相信玥邪的鬼话了。 “不要问我相不相信,我相不相信,对你而言,又能改变什么?”怔愣过后,我赶紧笑了几声,将脑袋转向车窗,心乱如麻地看山景划过眸底,“玥邪,你要问你自己,你自己会相信你要放弃她吗?” “陆清鸯,你或许不会懂,你肚子里有了一个属于我的小生命,那种对我而言的微妙感觉。” “微妙?”我偷偷地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的玥邪的脸庞,“不要把‘新鲜感’和‘爱情’混淆。” 果然。 玥邪没有再接话了。 我根本不会知道,望月山上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玥邪? 而玥邪刚刚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玥邪的车,在开到临山半山腰的位置时,已经过了正午了。 山间的路,十分幽僻寂静,没有过往的车辆,也没有行走在山路上的人。 玥邪却突然把车,停靠在了路边的树荫之下。 他没有将发动机熄火,车内播放着淡淡忧伤的钢琴曲,玥邪将手腕,搭在方向盘上,一双风起云涌的黑眸在细碎的银发后,淡淡闪烁着悲恻的光。 “陆清鸯,”沉默了许久,玥邪才沉着声波开口,“我们来这里,明明可以不用开车,我带你化作狐影飞过来,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不懂么?”玥邪扬眉,唇边小巧的梨涡若隐若现,“我开了三天才开过来,只想感受一下,和你像正常的夫妻一样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感觉?” 细细地回想一番。 在我们去象石村的路上,三天时间,我和玥邪确实和正常的凡人夫妻,没什么两样。 我们白天开车赶路,路上,玥邪会停车在每个高速休息站,给我买来各种各样的饼干和糖果,用于解馋。 晚上,我们一起入住酒店,他会把我塞进怀里,在一张双人床上拥我入眠。 玥邪的转变,我尽收眼底。 甚至连他小心翼翼、生怕会让我动了胎气的一些小动作,我都一览无余。 但我将玥邪所付出的这一切,都归功于我身上涂姬的骨头。 即便我从来没有问过玥邪知道不知道这一切,但我也时刻保持着清醒,不会再一次掉入玥邪刀刃裹蜜的陷阱。 “嗯?”我回过神来,顺着玥邪的话,问他道,“是什么感觉?是爱吗?” 在听到“爱”这个字,玥邪明显地眸色一暗。 “陆清鸯,如果你参与过我的过去,你一定不会责怪我对她的执念有多深。” 玥邪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话音落下,就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侧身向着我的腹部环抱了过来。 我好笑地咳了咳嗓子,看着他将耳朵贴在我的腹部,闭上细长的双眸,静静聆听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