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邪哥哥,呜呜呜…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我曾经被割掉了半颗心脏了,阿邪哥哥…呜呜呜,我真的好痛心啊……” 一道女孩子伤心欲绝的啜泣声,慢慢地唤回了我涣散的意识。 我似乎回到了现实。 我似乎并没有死。 眼皮逐渐有了力量,颤了颤睫毛,我吃力地抬起眼帘。 一道道忽明忽暗的闪电,透过敞亮的大落地窗,伴随着雨珠敲打玻璃的声响,将银色光辉扑洒在我的脸上。 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舒适的棉被,浑身都感觉有了知觉的。 就连生命力,也比我昏倒前,似乎更充沛了一些。 所以…… 我还活着? 半阖着沉重的双眸,我直勾勾地盯着上空熟悉的天花板和奢华的灯池,大脑很愚钝地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玥邪买给我的那套豪宅吗?! “在想什么呢?” 玥邪略带笑意的声线,在我耳边蓦然响起! 我宛如大梦初醒,“腾”地转过脑袋,看到玥邪那张被暖色的灯光,烘托得晶莹剔透的脸颊。 “我这是…?” 我蠕了蠕爆了白皮的唇瓣,嗓子里,也要干燥得冒了火星。 “怎么了,陆清鸯?你觉得有我在,你还会死么?” 玥邪舔了舔唇角,笑道。 他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疼惜地一下下抚着我的额头。 昏厥前,我所有的记忆,都开始逐一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场瓢泼的缚仙雨,那座被玥邪炸毁的赤香楼,那个将挡了剑的涵杏抱在怀里的墨绝尘,还有…… 还有我被玥邪拉扯得,掉出体外的胞宫! “呜呜…阿邪哥哥,你能不能哄哄我呀?我真的好难过呀……” 我的目光,跟着一错位。 那个长了一张娃娃脸、发丝缠绕着头上两只黑色鹿角的森瑶,正撒娇地扯着玥邪的衣袖,哭哭啼啼着。 看来,那时她也被从祥和安定医院一起解救了出来。 玥邪似乎被她扯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朝森瑶侧过脸去,双眸噙着似霜的冰冷,却口气温柔地问道:“你又听谁瞎说了什么?妄尧么?” “呜呜呜,不是的…反正有人告诉了我真相,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恶毒的蒙面女人,割掉了我的一半心脏,才导致我最后心智混乱,坠入了魔道…呜呜呜……” 森瑶哭得梨花带雨。 她一边抱着玥邪的胳膊,一边用袖口擦着不断流淌的一串串泪珠。 “哦?”玥邪闻言,忽而挑起了长眉,漆黑的凤眸闪过一丝不善,腔调也转变得饶有兴致,“那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那个蒙面的女人为什么要割掉你一半的心脏呢?” “嗯嗯,有的啊!”森瑶忽闪着泪光澄澄的大眼睛,点头如捣蒜,“因为我是玄鹿神嘛!说是我的心脏,是一种上古邪药的唯一解药,所以她割掉了我的一半心脏,去炼解药了,呜呜呜……” 森瑶说到这里,小巧的五官,委屈巴巴地一皱。 眼泪又是“噼里啪啦”地掉出了眼眶。 我皱了皱眉头。 而此刻,浮现在玥邪脸上那抹诡异的浅笑,以及他挑眉望着森瑶的古怪目光,令我的心头,蓦地涌上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森瑶说的上古邪药,不会就是我中的脱胎散吧?! 我赶紧把手在被子下面,往身下摸去。 果然! 果然我腹中的胞宫,彻彻底底地全部都掉出了体外,连接着血管和宫道,被纱布缠裹着,放在了我的肚皮上!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我可是肉体凡胎啊! “哦,原来你知道啊,”玥邪舌尖勾唇一笑,唇边小巧的梨涡,似乎也变得邪恶起来,“乖,阿瑶不哭。” 他甚至还伸出手,细心地替森瑶擦去了脸上的泪渍。 窗外的倾盆大雨,仍然在下。 亮白的闪电,划破浓云,把玥邪的身影映在贴着壁纸的墙壁上,犹如狰狞凄厉的鬼影。 房门也是在这时,被“咚咚”地敲响。 跟着,那身姿妖娆、胸前风光大好的蜃神海娇,就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踏进了弥漫着茶香的卧室。 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是用白色的麻布包起来的。 我躺在床上,也看不清。 但我却清晰地听到她娇柔地问玥邪,道:“我说阿邪,这蓝狐的狐丹取出来这么久了,尸体都要腐烂了! 你还不扔掉它?难不成在等着做标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