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我坐在灵堂边上,想着休息一会儿。 可一阵阴风却时不时的在我耳根子上吹。 冰凉的感觉,让我不太舒服。 回过头去,灵堂内除了在烧纸的姜家子嗣外,就是姜爷的棺材。 很明显,这对我吹气的,十之八九是姜爷。 我没开眼,看不见他。 但他这会儿一个劲儿的对我吹气,八成是找我有事儿。 昨晚开眼太多,加上没休息好,眼睛现在还干涩不舒服。 但也没法,只能开眼看看。 这姜爷找我干嘛! 想到这儿,我轻声道; “姜爷你别吹了,你等等我开眼。” 话音刚落,那种阵阵吹气的阴凉感,果然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我走到工具包面前,拿出了七星草泡的牛眼泪。 在眼皮上喷了喷,手指轻轻抹了抹。 冰凉感袭来,很快地天眼就开了。 开眼之后,灵堂内并无多少变化。 只是视野里,多了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穿好寿衣的姜爷。 姜爷这会儿站在我对面,见我开眼,对我笑: “嘿嘿嘿,小续!” 我见姜爷对我笑,我是哭笑不得: “姜爷,你这是干嘛? 我开眼一次,对我消耗很大的。 你也知道,昨晚我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现在困死了都。” 姜爷穿着一身褐色的寿衣,还戴着个圆顶寿帽。 和昨晚的模样,看着明显“精神”了不少。 但姜爷,随即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用手拉了拉自己的寿衣袖子道: “小续啊!你看我这一身寿衣,是不是太难看了?” “还行啊!死人都是这样打扮。” 我开口道。 叫我开眼,就问我衣服好不好看? 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但姜爷不太满意: “不行,这样子我不太喜欢。 小续,你去给我儿子说。 把我打南洋猴子的那套老军装拿出来给我换上。 这寿衣太俗气了。 现在我要下去见我战友了,我得穿得正式些。” 当我听到这话时,上一秒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我,且在这一刻肃然起敬起来。 有些惊讶道: “姜爷,你还当过兵,打过南洋猴子啊?” 虽然我们是同村,但我和姜爷接触并不多。 姜爷生前,为人低调。 他年轻时做过什么,我自然不清楚。 姜爷见我肃然起敬,“哈哈”笑出了声: “当然了,那都是我的青春啊! 只可惜,好些个兄弟没能回来。 现在好了,我也要下去了。 我感觉穿军装下去,可能会更好一点。 衣服在我房间,老柜子的夹层盒子里。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投胎,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说完,姜爷灰色的目光里,多了一些期许。 我很小就崇拜军人,对那些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老一辈军人,更是崇敬。 见姜爷想穿着军装下去,我没有任何迟疑,当即点头道: “好的姜爷,我立刻转达,马上给你换上。” 说完,我便要去找姜爷儿子,姜大山。 但姜爷又叫住了我: “慢点慢点。” “姜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对姜爷的态度,也谦卑和尊敬了很多。 姜爷却是舔了舔嘴唇: “那个小续啊!我烟瘾和酒瘾上来的,你看灵桌上,就那么一点酒,我早喝光了。 还有烟也没有,吸香吸了一上午,都快给我吸吐了。 给我来点叶子烟,够劲。 还有,我要镇上马家酒坊的烧酒。 让我儿子别给我茅台,我喝不惯。” 听着姜爷的要求,我笑了笑: “好的姜爷,我立刻给你办。” 姜爷也微笑着点头。 不过这个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走了过来。 她歪着头,奇怪的看着我: “大哥哥,你在和我祖祖说话吗?” 小女孩是姜爷的曾孙女。 姜爷见状,瞬间露出疼爱之色。 “哎呀,这不是我的小曾孙吗!你也来看祖祖了啊!来祖祖抱一抱。” 说完,姜爷就想去抱这个小女孩。 结果手刚触碰到她,就直接穿透了过去。 姜爷露出无奈。 叹口气站在一边。 死了就这样,除了能和我们这种人沟通外。 已然和阳世人,断了联系。 而小女孩却奇怪的看向左右,又看向我道: “大哥哥,你是不是看到祖祖了?” 我点点头: “是啊!你有什么话想对你祖祖说,就说吧!他能听见哦!” 我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还很认真的“哦”了一声。 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到姜爷的棺材前,当着几个烧纸的姜家亲戚面,对着棺材道: “祖祖,爸爸刚才打我屁股,爷爷还说我,不让我玩手机……” 我听了两句,感觉这小女孩很可爱。 只是向姜爷来告状来了。 而她可能不知道,姜爷就站在她的背后。 这会儿听到小女孩的告状,又疼又爱,正吵吵着。 但他说的话,除了我,谁也听不见。 我转身离开了灵堂,在外面找到了姜大山。 “姜大伯!” 姜大山见我过来,一脸郑重: “诶小续!” “是这样的姜大伯,刚才我和姜爷沟通了一下。 姜大伯说,他想穿他当兵时的军装。 下去见战友的时候,正式一些。” 我如实开口。 结果此言一出,姜爷直接愣住了。 站在旁边的几个姜家亲戚,也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姜大山才开口道: “我爸,我爸要穿军装? 但是,但是我在家,都没见过,不知道在哪儿啊?” “大山哥,咱们叔,以前真当过兵啊?” “不会吧!李先生,你能和死人沟通啊?” “……” 在场几人,都惊讶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 “能做我们这一行,和死人沟通,不是很正常吗? 对了姜大伯,姜爷说他的衣服在他房间的老柜子的夹层盒子里,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