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顺手开了木匣,里面一个小巧精致的金锁,口中说着“有心了”,拿过来放在手里瞧。
不过寸许的小锁上,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翻过来,则刻着“福寿安康”,装饰着吉祥八宝的纹样,精致非常。
“你这小锁精美至极,我都想昧下来不给他,等他大了,告诉他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是要给孙子的,免得我以后有了孙子,却拿不出这等精巧玩意儿,生生被你比下去。”
杜文秀调笑道,直把月娘逗得笑的前仰后合,手指着她说不上话。
好一会儿,月娘顺了气,才嗔道:“什么时候你也这般眼皮子浅了,若是喜欢,下回我去京城时,单单给你打一个大的,莫要眼馋儿子的,叫人笑话。”
说着,打她手里一把夺了长命锁,起身开了屋门,去找海生。
杜文秀笑着理了理衣裳,与池令华自跟在她后面出去了。
虽现在还没有陆方海的确切消息,到底是放下了心头一件大事,以后,或也可安眠。
逗弄了一会儿海生,又与月娘说起工坊中的事,尤其是前些天才撵了李账房去。
“这事儿你自做主就是,何必巴巴的又讲与我听。”月娘只顾逗孩子玩儿,倒不十分上心。
杜文秀笑道:“你不想听,我也要讲,免得哪一日发现工坊里怎么全是我的人,倒疑了我架空你,再找我干架。你那般泼辣,我可打不过你。”
一席话说得月娘倒真是想打她。
“你这张嘴,也是惯爱胡说。若是你身子好了,将工坊那一头儿全担起来,莫叫我操心,才是帮了我的忙哩。”
“怎么?难道池家卖酱菜这条路子又有新进展?”杜文秀机敏,打从她的话中嗅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月娘点点头,沉吟一时,才道:“少东家的叔父故交原是皇商,新旧皇位更替,他也受了影响,不少生意被新人顶替。”
“恰我们回去,带了些子咱家的酱菜当作人情送礼,他尝了以后倒是赞不绝口,打起了将咱家酱菜送入宫中的主意。”
“哎呀。”阿洛不由惊叫,见众人都看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喃喃道:“咱家的酱菜,也能给皇上吃?”
月娘“扑哧”笑了,道:“皇上也是人,自是吃得咱们家的酱菜。”
阿洛也低头笑道:“我是说,咱们家的酱菜,也能送到皇上的餐桌上,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哟,往日可是做梦也不敢想哩。”
望着一脸高深莫测笑容的月娘与池令华,杜文秀倒是想的多一些。
虽说皇储之位争夺与平常百姓无关,但是照池令华的说法,自家早已牵涉其中。
不然当初也不会有王东昌多次造访。
既如此,不如就想法子将自家所产送入宫中,能不能起到作用,先埋下一颗旗子也是好的。
见她不语沉思,月娘与池令华微不可察地对视一眼,心中皆都有了计较。
——“我家秀娘,不是庸人。”
所以月娘只是提出了这种可能性,杜文秀立时便能展开联想,铺陈后面的事情。
“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是人都要吃饭,咱们家的酱菜味道好,才能上了皇帝的餐桌,阿洛可是莫要妄自菲薄,这些都是咱们凭本事得来的。”
“这是......这事儿已然说定了?”听话听音儿,杜文秀开口问道。
“已是有七八分准了。”月娘爽快道。
杜文秀又望向池令华:“那少东家之后的安排......”
池令华点头道:“明日我便登船远行,以后月娘在这东华县,还请杜娘子多多照顾。”
几个人皆忍俊不止,望向脸霎时通红的月娘。
“你说这些子......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杜文婵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此小女儿态的月娘,也是少见得很。
不过通过这些也可看出,两人相处十分和谐,说不得事情结束后,月娘也自然收获一段美好姻缘。
“你放心,我们定不会亏待了她就是。”杜文秀大大方方说道。
月娘羞涩低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上面染了一层粉霜。
“你与池家的人相处的可还融洽?”杜文秀轻轻捅了一下月娘。
月娘抿了抿嘴,见她不似调笑,这才压低声音道:
“他家老祖母十分喜欢我,母亲也很是和蔼可亲。其他的人,大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了。”
“那他们可知你们是......”杜文秀问道。
月娘听了,面上倒是有了几分忧虑,扯了扯她,两个人头挨着头。
“因事机密,他家里人倒不知我俩是假成亲哩,在池家难免也睡在一个屋子......”
杜文秀又看了一眼安坐在侧默默喝茶的池令华,心下了然。
若是事态一如现在这般发展,只怕月娘以后或可真成了池家妇......
便是月娘不能生子一事——
池令华都不担心,自家又想那般多做什么。
这话儿一聊,便到了半夜,月娘有心住下,池令华明日要走,却也不好做得太打眼了,只好依依不舍道别,跟着回去。
晚间,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