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义早就不与梅争计较了。
一方面,他那个小舅子的确该死,不仅自己行止不端,还连累他的官声受影响。
只不过毕竟是小舅子,人嘛,总会分个亲疏远近。
另一方面,近两年边关风声鹤唳,尤其是当下丰州叛乱,朝廷要指望着六大派助力战事。
自然也就不会再想办法为难六大派,所以郭义也就没必要再做出头鸟。
再者,最重要的原因,是梅争的镖局,可以帮他夹带私货,而且非常安全,既不怕查,更不怕被劫。
梅争离开衙门后,直接去找了贺春生。
自从上次梅争给了贺春生十万两银子,贺春生把自己的住处告诉了梅争,所以也就不用再通过当铺传消息了。
听说要抢银子,贺春生显得很高兴,问道:“梅爷打算怎样做?”
梅争答道:“只抢往外运的银子,不往外运的,不要抢,也不能抢。”
“越州的银子我来抢,你安排人,将沿海一线所有的州县,凡是往扶桑运银子的,都抢了。”
贺春生点头,问:“如何分账?”
梅争答道:“给当地官府一成份子,辛苦三爷去谈,就说你们是我的人,告诉地方官员,我说的,大唐的银子,不能运到扶桑去。”
贺春生点头:“好,就照您的意思办。”
商量好之后,梅争回到镖局,看到十几位师姐都坐在厅房里。
一见他回来,宫柯说道:“师姐们要走,说是龙玉阳的事既然已经解决了,没有在这里白拿钱的道理。”
梅争说道:“诸位师姐,我又惹事了,还得辛苦诸位师姐保护镖局。”
十几位师姐一同失笑。
宫柯有点茫然,问他:“你又惹什么事了?”
梅争说道:“咱们要抢银子,扶桑不得派人来报复吗?”
宫柯恍然:“哦!你说这事儿啊,对!你说得对。”
一位师姐问:“你们要抢银子?转行做土匪了?”
梅争问宫柯:“你没跟师姐们说吗?”
宫柯答道:“不得问你吗?怎么安排人手,怎么分账,都得你回来定啊。”
梅争点头:“行,我来说。”
当天夜里,梅争等人换上夜行衣,划着小船,追上扶桑商社运银子的商船。
把扶桑人绑起来,关进船舱里,然后让镖局的船靠近,把银子转移到镖局的船上。
等镖局的船开走以后,解开一个扶桑人,让他给其他人松绑。
然后梅争等人划着小船离开。
一连抢了三个晚上,扶桑的商社都不敢运银子了,心里也都明白,这是不让他们把银子运走。
而且也知道,不是官府干的,就是梅争干的,别的人没这个实力。
被抢了银子的商社,私下里找镖局的人打听。
镖局的人虽然是雇来的,可梅争给钱了,还不少给,所以嘴都严得很。
在分钱这方面,梅争一向不抠门。
抢银子这事,不管是跟着去抢的,还是跟着去搬运的,哪怕是在家里刷碗扫地的,一律都能分到钱。
反正是抢来的,做好人多容易呀。
起初宫柯还有点心疼,跟着做事的人分钱,还说得过去,刷碗扫地的也分钱,真是钱多了烧的!
但是等到所有人都来向他报告,被抢的商社在四处打探消息时,宫柯才转过筋来。
原来梅争就是怕底下人没得到好处,把他们卖了。
而其他沿海城市,就没有越州这么幸运了。
贺春生没有梅争这么好心,他安排的人手,抢了银子不算,还把商社的人全都杀掉,船也凿沉。
不仅死无对证,其他的商社也不知道情况,还在继续向扶桑运银子。
如此,贺春生抢来的银子,是梅争的十倍不止。
贺春生来找梅争,告诉他银子总数。
梅争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不过梅争什么也没说,既然交给贺春生去办,只要把官府安抚好,其他的事,自然是由贺春生做主。
贺春生说道:“梅爷,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梅争笑:“三爷不必跟我客气,你的兄弟出力,我没有分钱的道理,况且我手里的钱,足够用了。”
贺春生说道:“话不是这样说,不是还要梅爷您顶包呢嘛。”
梅争说道:“总归是要有个着落,城主不是也希望我来顶这个包嘛。”
贺春生笑:“城主不是这个意思。”
梅争也笑:“没关系,迟早是要跟扶桑人硬碰硬的,既然是我出的主意,这个包自己要我来顶。”
“你就踏踏实实地拿着银子,把你的兄弟都安顿好,大事在后头。”
贺春生叉手作礼:“多的话不说了,您瞧好儿吧。”
梅争出去办事的时候,浅藻玉就跟着白香染。
起初,白香染以为浅藻玉跟青山依叶一样,也是为了梅争,但把薛玉婷叫来一问,才知道不是。
浅藻玉很坦然地承认,自己喜欢梅争。
但是,有白香染这么厉害的大老婆,她就不想嫁给梅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