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却不搭他的茬,又问:“你是如何得知,这还魂草只能活十二个时辰。”
骆子衡转身就走,与其在这儿跟胡来废话,不如去客栈当面问白香染。
胡来却扯住他嚷道:“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你等着吧,过两天梅争回来,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骆子衡甩开胡来的手,大步离去。
通过梅争这件事,骆子衡也看明白了,像胡来这种人,你越是敬着他、求着他,他就越是臭来劲。
胡来瞪眼,冲着骆子衡的背景骂道:“混账东西,卸磨杀驴啊?呸!”
然后举起水囊,喝了一小口洗灵泉水,分三次咽下。
感觉了一会儿,喃喃自语:“师兄啊,你还活着呢,这么多年,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呢?”
骆子衡回到客栈,一进门就问:“义妹呢?”
云娘答道:“在后院呢。”
“什么情况?”
“就是突然醒了,跟没事人一样,胡老也给她瞧过了,说是没事了。”
骆子衡很是诧异,向后院走。
云娘说道:“别问了,我问过,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说。”
骆子衡停步,云娘又问:“争儿呢?”
骆子衡答道:“他走得慢一些,过两天就回来了。”
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还是看看她去,总得把梅争的情况跟她说一下。”
云娘点头:“你去吧。”
梅争用了两天的时间,赶回了烟云客栈。
这两天的时间,对于芸岚而言,既漫长,又短暂。
漫长是因为,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她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从一开始震惊于梅争能持续跑几个时辰,到后来因他的执着与深情,更加对他倾心。
而短暂则是因为,两天就到地方了,可能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像这样让他背着。
听到白香染已经醒了,梅争丢下芸岚,冲向了后院。
芸岚哂笑了一下,不是自己的,终究会失去,这场本就不该有的梦,也是时候该醒了。
云娘冲她微笑:“芸姑娘,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住处,先休息。”
“争儿这孩子也是,怎么就让你穿着他的外衣,也不知道给你买套新的。”
芸岚一愣,争儿?
“您是?”
云娘答道:“我是他的姨娘,你叫我云娘就好了。”
芸岚眼中流露出惊喜:“您也姓芸?”
云娘笑:“不是,我姓谷,叫谷云娘。”
白香染看到梅争,立时笑靥如花:“夫君,你回来……了。”
话没说完,就被梅争紧紧地抱住,而且竟然感觉他在无声地抽泣。
自从白香染倒下,梅争就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情绪。
他要坚强,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他只能选择坚强,否则,他害怕白香染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爹娘死得早,到他懂事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亲人离散的痛苦。
而白香染不一样,从相敬如宾到耳鬓厮磨,从生死相随到举案齐眉。
这一路走来,白香染早就成了梅争的解语花、心头肉。
她倒下的那一刻,梅争才真正体会到,生离死别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那一刻,虽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成了灰暗的。
那一刻,纵有笑傲江湖,睥睨天下的实力,但一切都没了价值,索然无味。
“夫君。”白香染捧起他的脸,自己也是眼中擎着泪水。
她能醒过来,靠得就是对梅争的爱恋与思念,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力量,大到令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别哭了,兄长说你眼睛受了伤,快别哭了。”
梅争抬手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没事,早就不疼了。”
白香染微笑,骆子衡把去天山的经历详细说给她听,尤其是梅争那份不要命的劲头。
当然,还有他跑回来送药的功劳。
白香染心中感动,当面感谢骆子衡,可对梅争,却说不得一个谢字。
夫妻本是一体,就应该休戚与共,死生相托。
任何客气的话,都会像冷水烧在碳火上一样,辜负了他的用心。
回身到柜子里拿出一件新的外衣,给他穿上,什么都没问。
骆子衡把芸岚的事告诉她了,但白香染不以为然。
芸岚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相信梅争,心里只有她,不会与别的女人有牵扯。
因为他既没有那份闲心,也不想辜负任何人。
梅争问:“香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白香染答道:“炼魂。”
她脱离不了那个昏暗的空间,便想到可能是神魂移位,或者是被真气包裹住了。
所以她打算冲破阻碍,或者回到原本的位置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修炼,因为她已经试过了,根本走不出去。
这是一个昏暗荒芜,却又无边无际的空间。
而她在修炼的时候,感觉与现实世界中的修炼完全不同。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