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以后,梅争带着白香染去了烈刀镇。
一进镇子,好多人都跟梅争打招呼,毕竟他现在是烈刀门,炙手可热的,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梅争回来了,中午来家里吃饭吧?”
“梅争,你家老宅的外墙有些破损了,我给弄了弄。”
“梅争,听说你在越州开镖局了,还要伙计不?让我家大小子去你那儿,当个趟子手吧。”
梅争应接不暇,白香染不禁莞尔,想起之前他说的话,这就是谁有用就跟谁好。
还记得宫柯说过,梅争在得到血饮刀之前,一直用得是他爹留下的刀。
梅争想自己打一柄刀,但是铸造坊嫌弃他是个废人,不给他铸造,这才机缘巧合找去了甘枼的铁匠铺。
时也运也,万般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梅争哥哥,你身边的人是谁?”
两人同时寻声望去,看到一名少女,身材高挑,肤白胜雪,俏丽动人,穿着烈刀门的服饰。
梅争一时有些恍惚,她是谁呀?
但还是答道:“这位是我未婚妻,百……”
“未婚妻?”少女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你不是说要娶我吗?”
白香染瞪着梅争。
梅争一脸错愕:“我啥时候说过?”
少女脸色嗔恼:“你八岁那年,我五岁。”
梅争哂笑,八岁?五岁?
白香染冷笑一声,语气嘲讽:“这位妹妹,十年寒暑,你与梅争同门修炼,他却已然不识得你了。”
“莫非是因他如今声名鹊起,你才想起了昔日弄梅之约?”
铮的一声,少女拔刀出鞘,指着白香染说道:“少说废话,与我一战!”
白香染飘身而下,立在当场,应道:“来吧。”
梅争皱眉,这叫什么事儿,这姑娘是谁呀?
少女倏然冲前,一刀劈向白香染。
白香染错步进身,一抬手便将她的刀抢了下来,随即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出一丈多远。
人群中有人说话:“好了,真是胡闹。”
一名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梅争连忙下马,上前叉手躬身:“武叔叔。”
中年男人叫武孝元,是梅孤月的师弟,也是好友。
两人的关系,就如同梅争与宫柯一般。
武孝元说道:“这是你妹妹,玉蕊。”
武玉蕊笑眯眯地向白香染伸手:“嫂子,刀还我。”
白香染失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将刀递还给她。
武玉蕊收刀入鞘,然后挽住白香染的胳膊,大声说道:“他没说过要娶我,我五岁那年,他回镇上来,我找他玩,他嫌我烦,还踹过我一脚。”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报那一脚之仇!”
“起初我爹不让,现在我打不过他了。”
周围人哄堂大笑,白香染也笑。
武孝元笑呵呵地说道:“行了,赶紧回家,让你婶子给你们炖肉。”
梅争答应,脸色有些尴尬,原来是玉蕊。
这跟他的记忆没差,在前世,他的确也是在八岁那年,踹过武玉蕊一脚。
只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武玉蕊。
当然,前世,他不关心任何人。
梅争走上两步,唤道:“玉蕊妹妹。”
武玉蕊回头瞪他:“干嘛!还想踹我?离我远点!”
白香染笑,武孝元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记仇,你不是还说,这辈子都不见梅争了吗?”
武玉蕊坦然说道:“没办法,他现在有钱有势,我得巴结他。”
梅争哂笑,却不搭话。
白香染问她:“你是想试我武功呢?还是想让他看你的武功。”
武玉蕊撅了下嘴,答道:“本来想露一手,没想到嫂子的武功这么高,你得是练气巅峰了吧?”
白香染答道:“筑基初期。”
“啊!”武玉蕊一嗓子,把白香染震得耳朵生疼。
“那你怎么跟他呀?这不是糟蹋了嘛!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白香染笑着回头看了梅争一眼,当年那一脚,踹得是有多狠?
武孝元也很惊讶,问梅争:“你媳妇这么厉害,那你往后可有苦头吃了。”
武玉蕊回头瞪梅争,泄恨似地说道:“活该,就得好好收拾他!”
白香染笑而不语,他们并不知道梅争有多厉害。
梅争问:“玉蕊妹妹,你是想去镖局做事吗?”
武玉蕊答道:“是啊,行不行?”
梅争看武孝元,武孝元哂笑:“孩子大了,不听话呀,说在北方待烦了,想去南方看看,而且她还说,当镖师可以游山玩水。”
梅争说道:“武叔叔,押镖其实挺凶险的。”
武孝元点头:“江湖嘛,总是有凶险的,玉蕊虽然只是练气中期,但对付江湖上的盗匪,应该还可以。”
梅争有些迟疑,武孝元就这一个女儿:“武叔叔,山长水远,玉蕊妹妹要是去了南方……”
武玉蕊嚷:“你废什么话!行不行?痛快点儿!我爹还没老了,且不用我堂前尽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