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衡皱眉:“你学学梅争,人家多大方。”
白香染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就是因为他大手大脚的,我才要手紧些,不然以后哪有钱过日子。”
骆子衡笑:“哟,都为以后打算了,他这次回来,说要娶你了?”
白香染板着脸看着他:“你果然是盯着他的。”
骆子衡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他可是个宝,比你那个神牌,还有什么不老仙方都金贵。”
白香染问:“那你怎么不跟着他去扶桑呀?就不怕他有什么闪失?”
骆子衡撇了下嘴:“不去,啥吃的都没有,女人也不漂亮。”
白香染摸起一小块土坷垃,照着他额头丢过去。
骆子衡不躲不闪,土坷垃飞到他额头前一寸,撞在了无形的气墙上,粉粉碎。
“你使这么大劲儿,想砸死我啊?”
白香染白了他一眼,手抚上琴弦,弹起了思。
骆子衡闭目细品,同时调动真气与琴音呼应。
白香染渐入佳境,浑然忘我,只觉体内真气汹涌,经脉臌胀,百络奔腾。
白香染有些害怕,想停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双手竟不听使唤,依然抚动琴弦,而且琴音渐转高亢。
骆子衡睁开眼,看到她额头上满是汗水,顺着粉腮流淌,心中不禁诧异。
“义妹,若是你觉得体内真气汹涌,应该是要突破到筑基境界。”
“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有我在,你无须害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白香染心中一定,在一个结音后,将琴曲转为问情。
霎时间金戈之声铮鸣,林中鸟惊兽奔。
以她为中心,半丈之内,树叶乱晃,草叶伏地。
骆子衡站起身,转到了她身后,倒不是怕被她伤到,而是担心万一有什么闪失,来不及救援。
白香染的脸色越来越红,就像当初梅争冲脉破脉时一样。
感觉浑身像被火烧一般,疼得钻心,神智都有些迷糊了。
但白香染向来有一股子狠劲,也知道这是突破的关键时刻,所以硬忍着疼痛,抚琴不止。
突然一道劲气飞出,斩断了对面的一株大树,大树向着白香染倒了下来。
骆子衡一挥手,一道劲气激发,将大树打飞了出去。
之后的一个时辰里,不断有劲气从琴弦上激发出去,极为零乱。
也没有固定的方向,但是都集中在白香染正面的大范围扇形区域。
终于,琴声止息,白香染虚弱地向后便倒。
骆子衡托住她,稍稍将她挪动了一下,免得后脑撞在树干上。
将她放平后,又把琴从她腿上拿开,然后握着脚脖子,把她的双腿拉直。
“静息凝神,气归百骸。”
白香染虚弱地说道:“哪还有气呀,都发出去了。”
骆子衡说道:“有的,静息凝神,好自体会。”
半个时辰,白香染坐了起来:“兄长,我感觉体内真气微弱。”
骆子衡起身,左手按在她头顶,右手捏剑诀,点在她胸口膻中穴。
“自然行气,不可强使。”
好一会儿,骆子衡说道:“你的经络已经突破至筑基境界,但是你的真气不足。”
“就好比你进了一个大宅院,你还是你,但宅院比以前的大了许多。”
白香染问:“为什么会这样?真气不足,也能突破吗?”
骆子衡答:“正常人当然不能,但你跟梅争一样,都是异类。”
白香染皱眉:“什么意思?”
骆子衡反问:“你是不是一直把神牌带在身上?”
白香染若有所悟,从腰带里摸出神牌,说道:“是啊,难道是因为神牌?”
骆子衡答道:“我不敢确定,但神牌是天外来物,应该与凡物不同。”
白香染看着神牌,出了一会儿神,又问:“那我还随身带着它吗?”
骆子衡答道:“我建议你不要再带着它,把它放到你的住处,等你将真气修炼充足以后,再把它带在身上。”
白香染点头,抱着琴起身:“我回去了。”
骆子衡愕然:“不请我吃饭了?”
白香染瞪眼:“吃什么吃!我都快累死了,出了一身汗,回去不得收拾?等我收拾完,天就黑了,师父还能让我瞎跑吗?”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骆子衡笑着转身,哼着曲调,向山下走去。
越州刺史衙门,郭义写了条子,卷好,放入信鸽腿上的竹筒里。
然后抓着信鸽出来,将信鸽放飞。
屋顶上一道黑影闪过,信鸽不见了,也没看见人影。
郭义吓一哆嗦,脱口喊道:“来人!有刺客!”
衙门里瞬间炸了锅,人声喧嚣,火把通明。
红九真坐在远处的屋顶上,把信鸽腿上的条子拿出来。
展开后,上面用扶桑文字写着:梅争与宫柯,是六大派的人。
红九真嘴边挑起一抹冷笑,看着衙门后院那些乱哄哄的人。
直到人散尽,红九真才飘身向衙门而去。
郭义坐在书房里,等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