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峻皱眉:“什么事,闹到要搬家这么严重?再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地方啊?”
贺春生附耳说道:“朝廷或许要对六大派动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咱们还是早早避开为好。”
常峻哈哈大笑:“三弟,你莫不是睡迷糊了,朝廷要对六大派动手?就算倾尽兵力,能拿下一个山头吗?”
贺春生神色冷峻:“大哥,朝廷向来懂得以夷制夷之术,当然不会以凡人军队挑衅六大派,而是会借助某一门派之力,压制甚至清剿其他门派。”
常峻变了脸色:“当真?”
贺春生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常峻沉默良久,才说道:“行!听你的。”
第二天,梅争三人去了城东码头。
原本可以坐朝廷运粮的官船,但是因为昨天跟郭义撕破了脸,梅争决定找个跑商的船队。
越州这边往靺鞨跑商的船队,都是在安东都护府上岸,然后转走陆路。
谁都不敢开着船直接去靺鞨,因为要绕经扶桑国的海域。
扶桑国海域海寇横行,不仅劫掠货物,还杀人害命。
找了好几家,终于有一家是去铁利部的。
铁利部紧挨着黑水部,在黑水部南边,跟随这支商队最合适。
领队打量他们三人,叉手作礼:“请问三位少侠,可是烈刀门与百秀门弟子。”
梅争叉手还礼:“正是。”
领队显得很高兴:“在下陈同福,不知三位少侠如何称呼?”
梅争说道:“在下梅争,这是我师弟宫柯,这位是百秀门弟子白香染,是我的小师叔。”
陈同福满脸堆笑:“幸会幸会,三位少侠能坐在下的船,是在下的荣幸,只不过,近来海上不太平,若是遇到海寇,还请三位少侠仗义援手。”
梅争问:“是扶桑国的海寇吗?”
陈同福答道:“是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扶桑国海寇极其猖獗,时常进入我朝海域,劫掠过往商船。”
宫柯问:“都护府不管吗?”
陈同福答道:“管是管,但海域辽阔,海寇过于零散,且皆为舢板快船,我朝却多是艨艟巨舰,是以收效甚微。”
梅争说道:“陈头儿放心,若遇海寇,我等必会出手相助。”
陈同福十分高兴:“那真是太好了,三位少侠可先去随意转转,买些日常所用之物,待我们装完货物便可开船,三位申时前回来即可。”
远处,薛月问红九真:“他们要坐商船,咱俩怎么办?”
红九真说道:“咱俩先行一步,去都护府等他们。”
薛月问:“海上不会有事吗?”
红九真说道:“有事也不管,我可不想坐一个月的船,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着他们,我走陆路。”
薛月皱眉:“真是,明明可以北上去登州,从那里坐船过海去都护府,非得在这儿就坐船。”
红九真说道:“走啦,他们都不小了,连宫柯都能在试炼中胜十九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操心的命。”
白香染拉着梅争到处转,买了一堆吃的。
果脯、肉脯、咸鱼干、大米、锅、碗、筷子、木勺、咸蛋、茶叶。
宫柯问她:“买这么多做什么?一个月都吃不完,还买碗筷,你要在海上安家呀?”
白香染答道:“万一海上起了风浪,偏离了航线,没吃的了怎么办?没有器具,怎么做饭?”
宫柯愕然:“还能偏离航线?那要是偏离了怎么办?”
白香染答道:“可能就死在海上了。”
宫柯瞪圆了眼睛,对梅争说道:“要不,咱们还是走陆路吧。”
白香染说道:“你走陆路吧,咱们到都护府会合。”
宫柯沉默,这是挑明了嫌他碍眼呀。
未时末,回到码头,陈同福笑呵呵地说道:“怎么买了这许多东西,船上什么都有。”
梅争笑了笑,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他:“陈头儿,这是船资。”
“不不不!”陈同福连忙推辞:“少侠万莫客气,我也不怕说实话,有你们三位上船,我这心里踏实了不少,绝不能再收你们的船资,快请上船。”
梅争说道:“陈头儿,我师叔是女子,多有不便,还需隔出一间小间,你多担待,这银子只当是租一间小间。”
陈同福还是不接:“少侠放心,都隔好了,万莫客气,上船,快上船。”
船离岸,扬帆启航,梅争站在船舷处,看着码头在视野中远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到底是船在动,还是岸在动?
到底是气在动,还是意在动?
想着,便觉内息涌动,听到白香染的声音:“干嘛呢?”
梅争回神,看到她抱着一大包肉脯,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放。
梅争答道:“看码头。”
“看什么码头,你都站了一柱香的时间了,码头早没影儿了。”
梅争一怔,放眼望去,满目碧波荡漾,不禁失笑:“我是看着码头远离,想到了气动还是意动的问题,继而专注内息,便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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