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杜芊芊说道:“哟,哄好了?”
景璎眯眼一笑,也不说话,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杜芊芊走过来,仔细检查她的腰带和领扣。
景璎脸上一红,伸手推开她,嗔道:“师姐!”
杜芊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就好,瞧你跟吃了喜鹊屁一样,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
“你才吃屁呢,他是……”
景璎抿了下嘴唇,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答应了梅争,保密。
杜芊芊却盯着她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有。”景璎走向榻边,脱鞋上榻,合衣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景璎向凤舞菲辞行,离开百秀门。
杜芊芊问她:“真走啊?昨晚不是哄好了吗?”
景璎说道:“我的事办完了,他的事,他自己办去。”
杜芊芊糊涂了:“不是……你们俩昨晚干嘛去了?半夜才回来。”
景璎不说话,嘴边却带着笑。
杜芊芊不高兴了:“你长大了,开始有事瞒着我了。”
景璎挽住她的臂弯,撒娇道:“不是啦,我答应了梅争,跟谁都不说,要言而有信嘛。”
“什么事啊?还跟谁都不能说。”
“就是跟谁都不能说的事啊。”
“不跟你好了!”
“不要嘛,师姐~”
梅争收了功,睁开眼睛,看到刑真还在打坐,宫柯睡得像死过去一样。
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地,从裹刀布上撕下一块,将那支镖包好,重新放回怀里。
昨晚景璎问了他什么话,他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但是,景璎没有要回这支镖,就说明至少他的回答,没有让景璎改主意。
等到刑真收功,梅争把宫柯叫醒,三人洗漱过后,去向凤舞菲辞行。
凤舞菲没有提及景璎,梅争也没有问。
离开百秀门之前,宫柯问梅争:“不跟她打声招呼?下回见面又该打人了。”
梅争牵了牵嘴角,没说话,但也没有停步,径直向山门而去。
岳可岚与刑真并肩走在后面,问刑真:“跟谁打招呼?”
刑真答:“景璎。”
岳可岚说道:“景璎和芊芊,一大早就走了。”
宫柯回身,咋呼道:“走了?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的!”
岳可岚应道:“就是呀,一道来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们把人家怎么了?”
宫柯指着自己眼睛:“你瞧瞧,还我们把她们怎么了?我们敢把她们怎样?你瞧给我打的。”
岳可岚抬手掩嘴,眉眼带笑。
宫柯转回来看着梅争:“她就这么走了?你俩昨晚到底干啥了?”
梅争答道:“说了会话,她的事办完了,自然要回去。”
“那也应该打声招呼啊,好歹是一道来的嘛。”
梅争牵了牵嘴角,没有说话。
往好处想,景璎是怕见了面就舍不得走了,所以才不打招呼。
往坏处想,景璎虽然给了他信物,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毕竟她才十六岁,加上一贯的刁蛮任性,恐怕做事只凭一时喜恶,难以持久。
宫柯自己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才将注意力转向山水之间。
下山走不多远,就看到了那处别院,依山傍水,占地极大。
昨天来的时候,宫柯还特意指过那里,说也不知道是谁的宅子,建得这么好,得花多少银子啊。
梅争问岳可岚:“岳师姐,在这里建别院,怎么会牵扯到强占民宅,还闹出人命呢?”
甘枼说郭义为建别院,指使本地凶徒强占民宅,伤人害命。
可别院建在城外,远离民居,谈不上强占民宅吧?
岳可岚答道:“这里原本是个村子,有几十户人家。”
“别院动工时,我们也有人来看过,村民都搬走了。”
“至于闹出人命的事,我们也不清楚。”
梅争又问:“岳师姐可认识某位工匠?”
岳可岚摇头:“不认识,盖房子这种事,我们也不会特别在意。”
宫柯说道:“不是闹出人命了吗?”
岳可岚说道:“闹出人命是你们说的,我们并不知道。”
“这世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我们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我们又不是衙门,也没人来喊冤告状。”
刑真哂笑着说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他这人就这样,不会说话,要不然景璎咋会打他呢。”
岳可岚有些冷脸,但也没再说什么。
梅争说道:“进城吧,找间客栈住下,换了衣服去查访。”
进了城,岳可岚带三人去最近的客栈,路上看到了刺史的小舅子,被一名穿着捕快服饰的壮汉打。
打得小舅子哭爹喊娘,围观的百姓鼓掌叫好。
另有两人拦着打人的捕快:“赵头儿,差不多行了,真打坏了,也没法跟刺史交代。”
姓赵的捕快停了手,小舅子手脚并用地逃走。
跑不多远,又回头叫嚣:“姓赵的!你给我等着!我告诉我姐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