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争反问:“你能有多重?七、八十斤到头了,我若是连你都抱不起来,那我岂不成了废人?”
宫柯皱眉:“可是你平日里总是病病殃殃的,我觉得你没这么大劲儿才对,你胳膊一点都不抖,走得也这么轻松。”
梅争懒得同他废话,将他放在下风口,自己坐到了上风口。
宫柯问他:“你脚没出汗吗?”
梅争摇头。
宫柯说道:“我不信,你脱了鞋袜给我看看。”
梅争叹了口气,将身子转了半圈,不看他。
宫柯是无心之语,但是卢心明却听在了耳中,心里疑惑。
梅争平日不怎么修炼,修为应该与宫柯相差不多。
然而这次试炼大会,他竟然能反败为胜,还将龙玉阳打成重伤。
如今急行了半日,脚居然都没有泄阳。
这是不对的!
“梅争,你头一次出门,赶了半日路,即便脚没有泄阳,也脱掉鞋袜松一松,免得到了晚上淤肿。”
“是,师兄。”梅争答应,随即脱掉了鞋袜。
卢心明、刑真,还有宫柯,三人都看向梅争的脚,还真是没有出汗。
歇了半个时辰,继续赶路,宫柯走一步就咧一下嘴。
有水泡疼,水泡掐破了,汗洇着更疼。
梅争看他:“我背你吧。”
“不用!”宫柯夸张地挥了下手,一脸豪气干云的模样:“这算什么,比烫伤轻多了。”
梅争沉默,提到烫伤,又是因为自己。
每当自己想寻死,不想吃饭时,宫柯都会想方设法地给他做东西吃。
所以几年下来,宫柯的厨艺练得很是了得,连门中长辈过寿,伙房的师兄都要请他去帮厨。
天色向晚,路过一间车马店。
宫柯说道:“卢师兄,天色不早了,咱们住店吧。”
刑真说他:“住什么店?让你出来玩的?沿途不住店,不借宿,幕天席地,只在游历州府时才住店。”
宫柯又咧嘴,这次不是因为脚疼,而是因为没想到,游历原来这么辛苦。
梅争很坦然,因为前世游历过,一早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谓游历,并不是像放羊一般,将弟子撒出去就不管了。
定好游历的路线,确定领队之人,然后抽签决定去哪里。
每队十人,去往江南是三十人。
每条线路,设定几个大的州府做为游历地点。
到达游历地点后,一般是三天的时间,各人分散开,在州府里游历,了解风土人情,观赏风景,吃些当地的小吃或特产。
而领队的人有一项特殊的任务,就是查访游历州府的民生、民情、民意,以及当地的政务。
这是每个门派都要做的事,虽然身在红尘外,却不能不知红尘事。
皎月初升,卢心明才开口:“歇吧。”
宫柯走到下风口,脱了鞋袜,先把脚晾上,然后从包袱里拿出烙饼递向梅争。
梅争皱眉,刚脱了鞋袜,也没洗手,就拿烙饼,这……
见他不接,宫柯眨了眨眼,突然嚷道:“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你血咒发作时,大小便失禁,还不都是我收拾,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梅争赶紧把烙饼接过来,皱着眉头咬了一口。
众人都在偷笑,但也庆幸带着宫柯一道,否则真要是梅争大小便失禁,谁收拾?
宫柯嚷完了,也觉得自己说话过分了,尴尬地道歉:“梅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一时嘴快,你别往心里去。”
梅争牵了牵嘴角:“没事,你说得都是实话,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怄死了,你是我的亲兄弟。”
宫柯闻言扁嘴,红了眼眶,突然放声大哭,用手将身子挪到梅争身边,抱住梅争哭喊道:“好兄弟!亲兄弟!呜……”
梅争皱眉,所有人都皱眉。
刑真小声问卢心明:“师兄,这个宫柯,是不是傻的?”
卢心明浅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脚步声!
奔跑的脚步声!
人数还不少!
卢心明低声呵斥:“禁声!”
宫柯根儿喽一声,把哭声收了回去。
一群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的人,从树林中冲出来,扑向他们,无人吭声,举刀就砍!
梅争的第一反应,是龙甲门。
他打伤了龙玉阳,而龙玉阳是龙甲门掌门的二公子,这笔账自然不会轻易算了。
而且,冲过来的人,虽然看似没有目标,但实际上,为首两个人,同时冲到了梅争面前,并且同时挥刀砍向他。
宫柯猛然将他扑倒,以身为他挡刀!
梅争心中感叹,好兄弟呀……你可真是碍事!
梅争抱住他,脚在地上用力一蹬,两人向后滑出,险险避过刀锋。
随后梅争用力将宫柯甩了出去,甩向没人的地方,足有两丈远。
而后一个翻身站起来,侧身避开刀锋,双手一绞,便将对手的刀抢了下来。
烈刀门,控刀术!
对方拿刀来对付烈刀门弟子,也真是太看不起烈刀门了。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