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呵成,齐延将信封封好交给齐小,“快马加鞭送给萧令安,马上去安州玉泉村找林云,将林家一众人带入南陵,安置在崖州的庄子。”
齐小没有多问,将信封揣进怀中,转身出了书房。
齐延身子微微往后仰,背靠着椅背,目光沉沉望着远处。
她,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思及此,齐延潸然泪下,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孤注一掷刺杀大周皇帝?为何不找我帮忙,你我联手,假以时日定能踏平大周。”
“你为何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
齐延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双手撑在书桌上,扶着额头回忆起玉泉村的往事。
与此同时,远在邺京的萧令安心中痛楚比起齐延有过之而不及。
自收到齐延的回信,得知林破南托齐延照顾林家人,并没给自己留退路后,萧令安时刻担惊受怕。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林破南依旧杳无音讯。
派去南陵的人回信,证实齐延所说不假。
齐延也在动用他的力量找寻林破南,同样一无所获。
萧令安快崩溃了。
窗外飘起鹅毛大雪,窗户被寒风吹得哐哐哐的响。
身形瘦削如竹,面色苍白憔悴的萧令安身着一袭单衣孤零零地立于窗边,时不时咳嗽几声。
他那双原本应是神采奕奕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宛如两口枯井般空洞无神,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即便是那凛冽刺骨的寒风也无法让他有丝毫的反应。
这时,萧娉婷领着婢女芷晴沿廊庑走来,看到萧令安站在窗前,急切道:“哥哥,你风寒未愈,站在这做什么。”
说着萧娉婷推开门进了屋,走到窗前关了半扇窗,硬拉着萧令安到罗汉榻坐下,拿起绒毯给萧令安盖上。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萧娉婷瞪着眼睛生气的责备道:“林将军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定会生气的。”
萧令安闻言,眼神一冷,看向萧娉婷,斥责道:“娉婷,你胡说什么,玉郎没有死。”
“哥哥何必自欺欺人。”萧娉婷瘪着嘴:“三个月了,朝廷官兵四处搜寻,哥哥你自己也派人暗中搜寻,皆一无所获。哥哥难道还拒绝接受林将军已经死了的事实嘛。”
“闭嘴!”萧令安瞪着眼,厉声训斥萧娉婷:“出去!”
他的玉郎怎么可能死了,不可能的。
萧娉婷站得笔直,扬着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哥哥,你不想听我也要说。”
“先皇临终前为何赐封哥哥为襄亲王?以哥哥与林将军的关系,先皇难道就不怕哥哥仗着位高权重,为了林将军一并起了反心?”
“哥哥难道看不明白吗?”萧娉婷苦口婆心地说:“那是因为先皇笃定林将军就算逃了,也活不了了。”
说着萧娉婷突然哭起来,“哥哥,先皇驾崩那日,你和父王在书房的谈话我听到了。”
“大周境内已无林将军族人。林将军早就做好了赴死准备,若她真能侥幸活下来,她怎么不来找你。”
“林将军刺杀先皇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我不知其中缘由,不予置评林将军的行为。”
“但是,哥哥应该明白,林将军瞒着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不连累你,引得先皇猜忌。”
“林将军作为林家人,她肩上扛的是林家的责任。而哥哥你亦有自己的责任。”
“哥哥,世家大族万般皆好,唯独一点不好。那就是做不了自己。”
“新皇登基,哥哥已经三个月称病不上朝。太皇太后和小皇帝虽未说什么,不代表心里认同。”
“今日父王被太皇太后召见,到现在还没回来。哥哥难道还要一直沉溺于失去林将军的痛苦中,让年事已高的父王再次扛起萧家的重任?”
萧娉婷这番动情的肺腑之言,如同一把利刃直刺萧令安的心窝。
他哑口无言。
他看着萧娉婷,眼中的悲痛和无奈看得萧娉婷不忍心。
萧娉婷抹了抹眼泪,低叹道:“哥哥,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
说完萧娉婷转身离开,徒留萧令安愣愣的坐在罗汉榻上。
瞬间,萧令安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紧咬着牙失声痛哭起来,哭得隐忍克制。
萧令安原本就风寒未愈,随着痛哭止不住咳嗽起来。
渐渐的越咳越厉害,一股腥味涌上喉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盖在身上的绒毯。
天色渐黑,萧若谷还未从宫中回来,萧娉婷在房中坐立不安。
“芷晴,你再去瞧瞧王爷回府没?”
芷晴听了吩咐立即出去了。
很快,芷晴匆匆跑回来禀告:“小姐,王爷回来了。”
萧娉婷放下手炉匆忙起身出去,正好在前院廊庑碰见萧若谷。
“父王,您回来了。”萧娉婷见萧若谷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又见他脸色阴沉,不由得问道:“父王,太后为难您了?”
萧若谷未答,低声说道:“你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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