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高照,陵山山脚下的枫林镇市集一片繁荣。
街头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
人群中,一道面若桃李、眉目如画,身似裁柳,上穿竹月色海棠花刺绣,下着海棠红马面褶裙的女子显得格外耀眼,引得行人等纷纷侧目回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子的绣花鞋面上沾满了泥土。
一个身着鸦青色长衫、气度不凡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见到人群里的女子,原本焦急的脸色平缓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踌躇不前,半晌后才向女子走去。
他走到女子身后,轻声喊道:“玉郎。”
女子转过身,看到眼前人,眼底闪过一缕诧异和慌张,“子宁,你怎么来了?”
三日后才是休沐,他怎么来了?
萧令安盯着林破南满是泥土的鞋面,问道:“玉郎,你去哪了?”
萧令安出京办差,事情完成的顺利,他便提前回来赶来了枫林镇。
这几日萧令安一直被那封信困扰着,他想找林破南问清楚,但又害怕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几日不见,他很想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他到了她所住的民宅,发现民宅中没了她的身影,着急的四处寻找。
刚才在人群里看到她,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林破南镇定下来,面不改色道:“我瞧今日阳光明媚,一早起来便去了山脚下那片枫林走走。”
萧令安没再多问,拉起林破南的手裹在掌心,边往前走边说:“我出京办事,事情提前完成了,便赶回来陪你。”
林破南讶然。
他来了,她的事才完成一半,离姐姐生忌只剩三日,该如何是好?
林破南问道:“子宁,你在这待几日?”
萧令安停下脚步,面色沉下来。
他才来,她怎么就问他什么时候走。
“玉郎不想我过来陪你?”
“当然不是。”林破南急忙否认,“你能过来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萧令安听了,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些,他紧握林破南的手继续往前走。
“玉郎今日为何这身装扮?”
林破南只在宫宴那天穿过一次女装,哪怕后来众人皆知林破南的女子身份,林破南也一直以男装示人,只是不再画浓眉戴假喉结。
今日林破南这身衣裙衬得她天姿国色,萧令安难免有些好奇。
林破南低眸苦笑:“当初姐姐以为我的女子身份将不久后会大告于天下,便命宫中尚衣给我多制作了几身女装。”
“在京中,我一直没机会穿。来了这里没人认识我,我穿着也没负担。”
萧令安听了,不禁怅然。
他差点忘了,他的玉郎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女子。
女子喜欢美丽衣裳漂亮胭脂是理所当然的。
他看了眼林破南的脏鞋,拉着她走到街边卖鞋的摊位前,拿起一双并蒂莲花绣鞋,“玉郎,你鞋脏了,试试这双鞋。”
林破南莞尔一笑,正要蹲下换鞋,萧令安抢先一步蹲下来给林破南脱鞋。
林破南微微诧异,缩着脚,不好意思道:“子宁,我自己来。”
“别动。”萧令安捉住林破南的脚踝,不容拒绝的给林破南换上鞋。
林破南眼眶泛红,满是愧疚。
卖鞋的摊贩见了,眼中羡慕不已,笑着说道:“这位娘子真是好福气,嫁了个这么好的夫君。”
林破南听了,心中更加愧疚,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萧令安起身站起来,见林破南哭了,不知所措,着急的给她擦着眼泪,“玉郎,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破南抽了抽鼻子,抽泣道:“子宁,你的好,我无以为报。”
萧令安轻轻捏了捏林破南的鼻子,轻声哄道:“玉郎,你说什么傻话。你我之间哪有回报一说。”
说着萧令安想了想,放低声音道:“你若真想回报,便全心全意爱我,只爱我萧令安一人。”
对于林破南与齐延的过去,萧令安原本有很多话想问,但此刻他已经释怀了。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何必再提及,引得两人心生嫌隙。
他终究比齐延幸运,他得到了她的身,亦得到了她的心。
以后她会成为他萧令安的妻子,他们还会生下可爱的孩子。
齐延只是她的过去,而他是她的未来,陪她到老的人是他萧令安,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林破南不再接此话题,继续下去她怕自己会为了萧令安动摇她复仇的决心。
她擦干眼泪,拉着萧令安的手,微笑着说道:“子宁,难得出来,我们四处逛逛好不好?”
萧令安宠溺地笑道:“都听你的。”
林破南脸上浮起的笑容灿若桃花,萧令安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从艳阳高照一直逛到日落西沉才回到民宅。
林破南负责买,萧令安负责提,满满当当十几样。
看着桌上堆积的大小礼盒,萧令安笑着打趣道:“玉郎,你买这么男子物件做什么,你是不是当男子太久了,一时忘了自己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