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日。
林破南骑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大周迎亲使团和西戎送亲使团。
沙州的百姓挤满街道两侧,争相围观。
哈娜公主的銮驾在队伍中间,谢鸿骑马走到銮驾左侧。
尘不染单独坐着马车跟在队伍最后,由林云亲自驾车。
队伍临近城门时,一个中年男人从队伍后面追上来大喊:“林将军,林将军。”
随行的侍卫拦住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不顾阻拦,接连不断地大喊:”林将军,林将军。”
林破南听到喊声,勒紧马缰,回头看了一眼。
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喊她的中年男人是谢宅的管家。
她挥了挥手,让领队的队伍继续往前走,她拉起缰绳,骑马跑到队伍后面,停在谢宅的管家面前。
管家见到林破南,忙举起手中上的漆木匣子递给林破南,“林将军,草民去信给我家爷,我家爷得知林将军在沙州,便派人从榆城送了这个过来,命草民交给林将军,贺林将军生辰之喜。”
林破南迟疑了片刻,伸手接过管家手中的漆木匣子,眉眼间渐起温柔淡然的笑意,“有劳管家替本将军和你家爷说声道谢。”
说完林破南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漆木匣子,缓慢地走在队伍后面,神色黯然。
林破南的生日就是她娘的忌日,为了不让林毅璋伤心,林家人都会刻意淡忘这个日子,不给她庆祝生日。
每逢生日这天,林毅璋都会带着林清婉和林破南去她娘的坟前祭奠。
回来后,林清婉便让厨房做两碗长寿面,私下和她一起吃,算是给她庆祝了生日。
林清婉入宫,林破南七岁后随林毅璋去了南境,此后便也没过过生辰,连一碗长寿面都没有,更别提生辰礼物。
故而,要不是谢鸿的这份礼物提醒,她都忘了今天是她二十一岁生辰。
眼见队伍已离去甚远,林破南回过神,骑马追上去,将漆木匣子交到驾车的林云手中,嘱咐他仔细保管。
这时,尘不染打开马车门,目光追随着林破南往前跑去的背影,对林云说道:“云骑卫,今日是林将军生辰吗?”
刚才他听到了谢宅管家对林破南说的话,他不由得好奇,今天若是林破南生辰,怎么没听林云提起半句。
林云“嗯”了一声,回过头将手中的漆木匣了递给尘不染,“麻烦尘公子给先放马车抽屉里,我驾车拿着不方便 。”
尘不染接过漆木匣子,若有所思地问道:“林将军在沙州有朋友吗?刚才那送礼物给林将军的是什么人?”
林云警惕地看着尘不染,“我家公子的事,尘公子还是少打听为好。”
尘不染识趣地闭了嘴,将车门关上。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漆木匣子,只听林云在外面道:“尘公子可不要偷看。”
尘不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是这么没道德的人吗。
他想知道这个漆林匣子是什么礼物,他压根用不着偷看。
林破南跟他同住一室,她打开看时,他自然能看到。
好奇的何止尘不染,还有哈娜公主,因为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哈娜公主对谢鸿有情,自然竭尽全力打听过谢鸿的过去。
她从銮驾里微微探出脑袋,抬眼看着谢鸿道:“太傅,今日真是林破南生辰吗?还真是巧了,他居然和我同一天生辰。也不知道是他年长,还是我年长。”
谢鸿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回了句:“公主年长一岁。”
哈娜公主眼神微敛,笑着说道:“同为大周将军,他和萧令安倒是大不相同。大周真是人才辈出,大周的男人真是个顶个的好看,哪像我们西戎的男人,个个都是粗犷的糙汉。听闻林破南长得很像她姐姐,是真的吗?”
林破南是女子的传闻止于邺京,所以哈娜公主并不知道林破南是女子,只以为他是个长相俊美的男人。
她如此问,是好奇林清婉到底长什么模样,才让谢鸿一直念念不忘。
谢鸿岂不知哈娜公主话中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前方林破南的背影上。
林破南和林清婉长得有八分相似,若换上女装,涂上脂粉,只怕更像。
当然,谢鸿不会将这些告诉哈娜公主。
见谢鸿沉默不语,哈娜公主将话题一转,“太傅,难得如此巧,晚上落脚驿馆,哈娜邀请林破南一起庆祝生辰可好?”
谢鸿沉默了半晌,道:“公主自己做主便是。”
哈娜公主闻言,唇角微勾,将头伸回銮驾内,不再说话。
天黑夜宿驿馆,林破南和尘不染正要用晚膳时,哈娜公主派侍卫通知林破南过去。
林破南以为哈娜公主找她有事,便连晚膳都顾不上吃,匆忙跟着哈娜公主的侍卫过去。
哈娜公主的侍卫引着林破南走到哈娜公主的房门口,推开门道:“林将军,请进。”
林破南站在门口没动。
哈娜公主晚上叫她过来,并且叫她进房,让她难免不由得多想。
正当林破南迟疑着,里面传出哈娜公主的声音:“林将军站在外面做甚,快进来吧。”
她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