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南和杨律两人喝得酩酊大醉。
杨律醉得趴在桌上,嘴里叫嚣着:“不染,倒酒,倒酒,我和玉郎还能再、再喝三百杯。”
而此刻,杨律口中的玉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瘫倒在地。
尘不染在林破南和杨律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眼,直叹气:“带过来的酒没喝够,还叫狱卒又买来三坛,真是两个酒鬼。”
林破南和杨律幼时在邺京里干的那些混不吝的事,尘不染起初还以为只是传闻。
如今瞧着喝醉的两人,简直让尘不染大跌眼镜。
他觉得那些传闻还太克制保守了。
刚才林破南和杨律两人喝着喝着,突然抱头痛哭,然后又开始唱曲。
伶人唱曲尚且悦耳动听,杨律和林破南唱曲像拿着锯子在你耳边锯木头,简直要人命。
唱曲也就罢了。
喝得兴起时,两人一左一右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当成小倌。
林破南伸出纤纤玉手挑着他的下巴,醉醺醺道:“美人,给本将军笑一个。”
杨律则捧着他的脸,色咪咪地说:“美人,让小爷亲一个。”
要不是他暗中揪了一下杨律的腰,杨律痛得大呼一声放开他,指不定杨律的嘴就落到了他脸上。
他尘不染何时经历过这种调戏。
他伪装成小倌接近杨律,杨律最多只摸过他的手。
至于那个在黑灯瞎火的床上,和杨律抵足缠绵的男人只不过是他找来的替身。
此刻,尘不染蹲在林破南身旁,看着她红艳欲滴的脸,想起刚才她捏着他的下巴,一口一个美人的叫着。
尘不染的脸上的红晕又开始蔓延开来。
尘不染在心中腹诽着。
没想到大周威风八面的征南将军,喝醉了居然是这副德行,难怪能和杨律这个二世祖混在一块。
两个缺心眼的家伙,居然完全不把他当外人。杨律被他的美色所迷,缺心眼就算了。
没想到林破南也如此缺心眼,就因为他是杨律所爱之人,就能如此信任。
要是他心狠一点,早就直接送他俩见阎王了。
尘不染无奈地摇头,手臂穿过林破南的腿弯,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看着纤瘦,没想到还挺沉。”尘不染将林破南平放在床板上,嘴里喃喃道:“也不知道萧令安瞧见你这副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尘不染说完这几句,自己也吃了一惊。
林破南这副醉样,关萧令安什么事。
尘不染想起那夜偷看到林破南与萧令安亲吻的画面,心中就莫名其妙的生起一丝烦躁。
尘不染气闷的将被子一掀,潦草的给林破南盖上。
谁知甩得太过用力,居然将林破南的脑袋也盖住了。
尘不染侧身站着,斜睨着床上,顿了片刻,又规规矩矩将被子给林破南盖好。
“本王还从未如此伺候过人。”尘不染嘟囔着转身,走到桌边,将杨律扶起架在肩膀上,出了牢狱。
正月十五一过,房琪死亡一案又提了上来。
林破南是女儿身,房琪失身这一罪证自然不能再扣在林破南头上。
房琪失身不是林破南所为,但并不代表林破南就洗清了嫌疑。
杀房琪的凶手还没找到,林破南只能继续被关在刑部大牢里。
幕后凶手针对的是林杨两家,又岂会轻易露出马脚。
若指望刑部查出凶手,林破南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洗清罪名。
林飞林扬他们早已从西境回来,暗中配合萧令安查找真凶。
正月二十二,一道流言如黄河之水奔腾之势传出,不过一日时间便传得邺京人尽皆知。
传言兵部尚书房东临之女房琪之死的真相是,杨国公家二公子杨律欲侮辱房小姐,房小姐奋力挣扎时,杨律情急之下便掐死了房琪。
林破南因自己是女儿身,又因其胞姐是宫中宠妃,便偷龙转凤,替杨律顶了罪。
巧合的是,流言传出当日,杨律从户部下差后,一夜未归。
当夜,杨家私下派出所有护卫满京城寻找,一无所获。
第二日,兵部尚书房东临堵住杨国公府的大门,要求杨国公交出杨律,给他一个交代。
同时,刑部尚书骆应堂亲自上门找杨国公要人,要将杨律带回刑部审讯。
杨国公告知房东临和骆应堂杨律不在家,他也不知道杨律去了哪。
可房东临不信,他说杨律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房东临一状告到御前,咸宁帝看着房东临、骆应堂和杨国公三人只觉得头痛不已。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已起。
咸宁帝命令禁卫军和京兆府尹全城搜捕杨律,可是禁卫军满邺京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杨律的身影。
杨律失踪第二日,萧令安就潜入刑部大牢,将此消息告知了林破南。
林破南听后,大吃一惊。
当日事情发生,只有杨国公府的婢女春雨和小厮四九在现场。
春雨和四九都是杨律院子里的人。
杨律待下人向来宽待,四九是他的贴身小厮,春雨一直照顾他的生活起居,都对杨律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