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攸见萧令安望着他半晌不语,她伤势重,站久了有些吃力。
她自行走到一侧的椅子前坐下,随意的坐着,反正怎么舒服怎么坐。
自林攸攸得知林破南还在这具身体里后,林攸攸就想通了。
既然自己随时有可能消失,何不活的随性点,也不枉费来这世间一趟。
除了林风,萧令安、李崖和莫鼎三人见林攸攸此举,皆愣了片刻。
随后萧令安朝李崖和莫鼎挥了挥手,说:“你们先下去,本世子有事和林将军谈。”
李崖和莫鼎同时看了眼正揉着眉心的林攸攸,然后转身离开。
李崖和莫鼎不知道林破南是一体双魄之人,萧令安怕等会谈着谈着,谈及此处。
不是萧令安要为林破南隐瞒,一体双魄本就是奇闻。
林风既然肯定的告知萧令安,那萧令安也不是多嘴之人。
林破南的隐疾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风走到林攸攸身后,笔挺的站着。
萧令安走到小案后坐下。
他没说话,只是看向林风。
林攸攸注意到萧令安的眼神,回头看着林风,然后瞥了眼门口,示意林风也出去。
林风担忧的看着林攸攸,林攸攸微笑着给了林风一个放心的眼神。
许是今日的林破南身子孱弱,脸色少了清冷,多了柔和。
又或是萧令安那日被伤重的林破南紧握的手扰乱了心房。
此刻林攸攸和林风之间的眼神交流,看在萧令安眼里,如温暖的泉水,说不尽的温柔。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萧令安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攸攸,神色微思,他不禁想起邺京一首广为传颂的歌谣。
林玉郎,林玉郎,貌若蟾宫美娇娘。
邺京女,人慕羡,皆望玉郎做夫郎。
奈何玉郎心放浪,不爱贵女爱小倌。
可惜可惜,真可惜!
可叹可叹,真可叹!
这首歌谣其实还有下半段,是杨国公府纨绔二公子所作,歌词香艳露骨。
萧令安觉得龌龊猥琐,自然不愿回想。
林风已退出去许久,萧令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依旧盯着林攸攸迟迟不说话。
任何人被这样盯着都会不自在,林攸攸亦是。
她不知道萧令安在想什么,于是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
“本将军脸上是有花吗?让萧世子看的移不开眼。”林攸攸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萧令安闻言,迅速别开脸,脸上瞬间爬上红晕,整张脸红得像猪肝一样。
此刻,萧令安内心想拍死自己,他刚才在想什么。
林攸攸看到萧令安涨得通红的脸,满脸尴尬,她没想到萧令安这么经不起调笑。
她刚才只想缓和下尴尬,现在好了,适得其反,越发尴尬了。
“……呃,“林攸攸忙起身,撑着孱弱的身子,走近小案,赶紧解释道:“萧世子,你别误会,我就是说笑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萧令安本没想其他意思,结果一听林攸攸这样解释,越发觉得那首歌谣传唱的是真的。
“你别过来。”萧令安连忙抬手,出言制止林攸攸继续走近,“你先坐回去。”
明明他与林攸攸隔得一张小案,相隔甚远。他的身子还是不自觉的往后移了移,似是很抵触林攸攸接近他。
听了此话,林攸攸一脸懵,她觉得萧令安今日是不是吃错了药,真是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这么嫌弃她。
难道是因为知道林破南这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所以见到害怕,像见鬼似的。
也是,这种奇闻,一般人听了是接受不了。
林攸攸悻悻然退到椅子旁,缓缓坐下。
“想必萧世子也从林风口中得知我身患怪疾。”林攸攸单手扶额,故作忧思道:“患此疾也并非我所愿,萧世子倒也不必避我如蛇蝎。”
趁着休养这几日,林攸攸也和林风开诚布公的谈过一次。
既然林风把她怪异的行为定义为有病,那她就将错就错,认定自己有病。
她和林风也谈到了之前林破南突然出现的问题,林风自然也告诉了她,萧令安问过林破南的事。
反正萧令安已见过林破南出现,林攸攸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至于萧令安再问她关于军务上的事,她答不上的,她就以有病做托词,萧令安也拿她没办法。
闻言,萧令安脸色恢复了正常。
他抬眸看着林攸攸,见她一脸忧心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他想说他并不是因他的病而刻意避着他。不过他避着他的真实原因更不可能提。
“林将军之疾,林风确实有向本世子提及过。”萧令安坐直身子,安慰道:“林将军所患怪疾,实属世间罕见。被怪疾所扰,本世子能理解林将军的心情。”
林攸攸闻言,眼中一亮,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在萧令安面前蒙混过关。
她在心里偷着乐,却不能表现在脸上。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朝萧令安拱手行了一个大礼,故作感激道:“谢萧世子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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