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巫师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城堡时,身后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音。原本喧嚣热闹的城堡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仿佛被施了一道沉默咒。
没有了那些小巫师们欢声笑语的回荡,走廊里显得格外空空荡荡,只有墙壁上的火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教室中的桌椅整齐地排列着,但却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生气;图书馆的书架依旧高耸入云,然而此刻也显得格外冷清。
这里曾经充满了魔法的灵动气息,如今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只剩下一片死寂。
天文塔上,微风轻拂着文达的长袍,女巫静静地站在邓布利多身旁,那辆红色的列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化作一个渺小的黑点。
“你每年都会这样目送他们吗?”
文达轻声开口道,这是她第一次作为一个教授目送小巫师们的离开,不得不承认,目送那一批象征着巫师界的未来的孩子们离开校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事情——满怀期待,却也对未知担忧。
“当然,对于我这把年纪的人来说,这可是为数不多,永远也不会厌烦的事情。”邓布利多说道。
“所以你才会那么享受待在一所学校里?以至于放弃了自己最早的抱负?”
“不,你知道的——不仅如此。”邓布利多说道,他转身看向身边的女巫,湛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复杂。
“或许你无法想象,比起享受和那些小巫师的相处,更多的是因为恐惧。”邓布利多说道。
“恐惧?”文达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的,恐惧。”邓布利多干脆的回答道,似乎承认自己的惶恐对他来说并不是难言的事情:“我在恐惧权利,我在躲避权利。”
文达沉默不语,心中却翻涌起复杂的情绪。她深知邓布利多所经历的种种苦难与挣扎,也明白他做出这个决定背后的深意。
然而,如果抛开过去的成见以及曾经的敌对立场,她又无法否认,像邓布利多这样才华横溢、智慧非凡的巫师,被束缚在校园这一方天地之中,无疑是整个巫师界的一大损失。
“汤姆那个孩子出现的时候,我还忙着和你们做斗争呢——你知道我看到一个比盖勒特更加偏激却同样满腹魔法天赋的孩子的时候有多担心吗?”邓布利多回想着,说道。
“可我到底不是像梅林一样的智者,因为盖勒特的事情,我对那个孩子充满了偏见。”他叹气道:“我想过如果那个时候我再多一些耐心,汤姆会不会不是现在的样子……”
文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完全不理解邓布利多这种严于律己却宽以待人的心态,她反驳道:“没必要,邓布利多。”
“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女巫开口道,语气很是冷静:“这世界上的前因后果是追究不完的——你如果非要论对错,那么你应该问问当初那几个欺负了安娜的麻瓜男孩,应该去问问保密法才对。”
因为保密法的存在,安娜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无意识使用了魔法,险些被那三个看到这一幕的麻瓜男孩逼疯,最后被默默然折磨了一辈子;
因为保密法,没有人能解救被女巫用了迷情剂的老汤姆·里德尔,那个意外出生的本来应该是应该得到保护的巫师幼崽,一步一步走上了歧途;
因为保密法,斯内普的父亲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失败寄托在艾琳和西弗勒斯是“怪胎”的事情上,用暴力来对待他眼中的怪物,导致了斯内普童年的悲剧……
当一项制度已经不适合社会的时候,人们意识到需要推翻它的前提,是那些无数的已经发生了的悲剧。
人类是后知后觉的生物,他们总需要血的教训才会明白真相——所以当先知出现的时候,那些被一叶障目的人们的第一反应总是反对和辩驳。
邓布利多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似乎读懂了文达内心的感受,轻声说道:“是啊,也许你才是对的。”
“总归我已经太老了,不适合参与年轻人的舞台了。”
———
文达留下来自然不是为了与邓布利多一同送别那些年轻的巫师们,她心中自然另有所图。
通过纽特曾经试图剥离默默然的实验记载和格林德沃从克雷登斯身上得到的研究,阿利安娜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这种原本暴虐不安的,她前世深深排斥的力量了——
毕竟比起普通默然者身上的默默然的暴虐,现在在安娜身上的默默然可以称得上一个安分守己,只要阿利安娜的情绪不崩溃,它听话的像一只善解人意的小猫咪一样。
于是邓布利多和文达计划着在假期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阿利安娜对他们已经获得的伏地魔的魂器进行试验——不论是默默然是否可以切割灵魂,还是海尔波秘方的作用,只有得到了可靠的数据之后,才有可能作用在纳吉尼或者哈利身上。
“安娜,不要害怕。”文达轻声宽慰道,试图缓解她内心的紧张情绪。
“你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力量触碰灵魂了——还记得当初你帮助我复生在如今的身躯的时候吗?”
“你早就是成为默默然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