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达好像梦到了过去——那时她刚来到虚无之地,灵魂的重量在这里轻如鸿毛却也重如泰山。
他们看不见我,文达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一个又一个的灵魂在她面前经过,登上了不知归处的列车,不论她怎么试图吸引注意力都不曾给予文达任何反应。
文达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豪赌已经成功了一半,她确实已经死了,来到虚无之地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她似乎死的还不算完全?她可以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灵魂,远离那辆奔赴长河的列车。
“嘿,你好?”就在这时,一声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们也看不到你吗?”
文达猛地回头,是个看起来不大的女孩——浅棕色的头发被好好的打理在后头,天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不用摄神取念就可以看到她眼里的好奇和期待。
“你好!”似乎确认了彼此的特殊,女孩眼里闪过欣喜的光芒,大声道:“你好,我叫阿利安娜·邓布利多,请问现在几几年了?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了……”湛蓝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哀伤。
文达愣住了,“邓布利多?”她没想到自己和邓布利多也有如此深刻的纠葛,生前不放过,死后还得遇见。
阿利安娜敏锐的捕捉到文达的错愣,她一定认识哥哥!
“是的,你还认识其他的邓布利多吗?”女孩满眼期待的告诉文达,“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叫阿不思,还有一个叫做阿不福思,你认识我哥哥?”
文达更惊讶了,眼前的女孩是邓布利多的亲妹妹?
“我不确定是不是,邓布利多小姐。”文达缓缓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是这个人吗?”
“是的!那是我大哥!”女孩的眼里爆发出了剧烈的光芒,“你认识他——他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还等不及文达开口,女孩又陷入了另一种自责的情绪,声音里充斥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死后会发生什么——他们一定吵得不可开交,大家都控制不住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女孩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难过的流着眼泪:“都是我,都是我身体的问题,为什么偏偏是我呢?阿不思他,他真的很想,他真的很喜欢盖勒特哥哥,我能感觉得到的。”
“如果不是我,他们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阿不福思也不会阻止他们……”
“他们不该是这个结局的。”
文达有些僵硬,她当然知道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有一段亲密的过去,她甚至一直以为是盖勒特单方面的好感。但是眼前的女孩居然说邓布利多也喜欢盖勒特?拜托,大战那天除了他们俩就她最近了吧?那魔咒一个接着一个用的,那能叫做喜欢?
虽然盖勒特似乎也没多手下留情。
不行,我得确定下,总不能污蔑了先生。文达心想。
“那个,阿利安娜……”文达小心翼翼的问,“请问你说的盖勒特,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吗?”
“你还认识盖勒特哥哥?!”
天啊,毁灭吧。
法兰西黑玫瑰没想到死后的世界也很荒谬。
邓布利多真可怕,简直无处不在。
——
阿利安娜很喜欢文达,在虚无之地她已经独自忍受了六十几年的孤独了,唯一的趣味就是数着今天车站的访客多了还是少了,好根据本赴死亡的灵魂数量去猜测最近巫师界发生了什么。
而对于文达来说,这个纯白的姑娘有些过于热情了,像是叽叽喳喳的麻雀,整天围着她到处转。法兰西黑玫瑰不喜欢这样,她本就是孤独的,在漫长的巫粹党的革命里,她都在享受着这一种为信念战斗的孤独,她本以为死亡也会是如此,不下高台,不惹尘埃,等到灵魂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彻底消散于人海。
但是这只意外遇见的白鸽却从来没想过放过孤寂的渡鸦。
文达总能看到安娜的身影,不论她怎么冷淡或是嘲讽,女孩总是乐呵呵的围绕在她的边上,敏锐的捕捉她的情绪,有时候体贴的安静陪伴,或者恰当的时候热情。
时间一长,文达也愿意偶尔回答安娜对巫师界的好奇——尤其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故事。
“所以盖勒特哥哥就一直在那个城堡里吗?”安娜听完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故事,女孩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难过,似乎觉得结局不该是这样。
女孩犹豫了很久,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告诉文达,
“其实……我之前还可以梦到一些盖勒特哥哥的事情,”安娜怅然的看着车站,又是一辆列车缓缓开入,“我站在他边上,很近很近的地方。我也看到你了,文达。”
“你在盖勒特哥哥的边上,和他一起,你穿过了蓝色的火焰,站在了我前面。”
女孩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无价的秘密,高兴的笑着。
“后来有一天,我就来到了哥哥的边上。每天都有人来找哥哥,叫他去和盖勒特哥哥对抗。”安娜的语调里透露出迷茫,似乎还是想不通两人怎么走上了对立面,“每天晚上哥哥都会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我,我知道哥哥难过坏了,我以前从没见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