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川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圣旨,塞入怀里,毫无留恋,转身就走。
冒雨而来,迎风而归。
今夜这一通闹下来,皇帝顿时睡意全无。
只坐在龙案后,看着秦越川离开的方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生着闷气。
一把甩开手中的御笔:
“福禄,你说他这!他,他,他!这逆子!”
想抒发几句怨怼之气,却发现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福禄有眼色,早在皇帝拟旨的时候,就晾好了一杯清茶,躬身端到皇帝手边,温声道:“陛下,容王这是少年心性,冲动了些,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他只是一时兴起,娶了平民王妃。但您也没说过不能给他娶侧妃呀。他尚且年轻,不是还有您替他着想吗?”
皇帝听了他的劝说,神色稍缓,呷了一口茶,叹息道:
“川儿是我所有儿子中最属意的一个,各方面,论武功,论才能,论谋略,都是最出挑的一个。
可是有一样,烈儿比他更合适这个位置,就是无情。
身为帝王最忌多情,痴情。
无论何时江山不是放在第一位的,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如何对的起太祖基业!
这也是,我犹豫不决的原因啊!论资质,非川儿莫属,可论天赋,烈儿亦是。
只是,若是烈儿当位,太过无情,只怕是其他人,包括川儿在内都会……
着实让我难以抉择啊!
怪只怪我,当年对他母妃……唉!若是川儿从小养在我的身边,定是全然不同。”
接下来的话,若要深入“立储”可就敏感了,福禄只静静添茶,并不搭话。
只默默陪着这位孤独的帝王在深夜敛眉沉思。
秦越川又是几个日夜的彻夜不眠的策马赶路,重新回到了府衙。
青阳甫一瞧他回来喜不自胜,如见救星一般,颠颠迎上来:“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秦越川此刻疲累至极,淡淡应答:“嗯,月月如何?”
“还是老样子,不过她总是问她的娘亲和爹爹,还有总是问您,您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快找不出理由应付了。”
青阳一脸悲苦。
“嗯?月月问我?找我做何?”
秦越川的语气显然轻快了很多。
“找您问,她的爹爹和娘亲哪去了。”
“……”
“徐叔的尸骨可有消息。”
“不曾,没有发现徐老爷的尸骨,王爷您说会不会——”
“难说。不过希望总归大一些,继续搜查附近!无论如何总归会有些痕迹。”
“是,王爷!对了,您最近是去做什么去了?”青阳试探询问。
秦越川简要说了下经过,青阳大惊:
“王爷!陛下会不会生气!此举是否有些冲动。”
“无碍,到时等他承了月月的恩情,我还要从他手里替月月讨些赏赐。”
青阳不解,却也抓住了关键字眼:
“到时?”
前世秦越川偶然得知,皇帝成日喝秦昭烈和他母妃特制的养生药膳。
很快就会病症初显。
若是月月可以出手,让老皇帝承了她的恩,不仅能顺势讨个封赏,还能让老皇帝早日看清秦昭烈的狼子野心。
不过,月月如今这样,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他轻叹了一口气,询问青阳:“月月当下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应是在卧房午睡。”
秦越川颔首,也不多言,直接向徐弦月卧房走去。
一如既往的打发走了小舒小蝉,秦越川坐在她的身边,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徐弦月安宁的睡颜。
她的气色已经比刚到这里时好太多了,红润了不少。
慢慢的掀开被子一角,瞧了瞧她掩在被子下面的双手,上次见时还因为徒手刨土弄的满是伤口,如今涂了药膏,也好了七七八八了。
秦越川欣慰的重新替他掖好被角,即便此时已是困极累极,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只想多瞧她一会。
徐弦月迷蒙间感觉到床头有人,嘤咛一声,半睁开双眼,见是秦越川不自觉牵唇一笑,微哑着嗓音:“秦公子,你回来了”
秦越川语气不自觉低柔:“是我吵醒你了吗?”
徐弦月摇头,还欲再睡,便说道:“等我醒了再和你玩耍。”
“我也想休息,我能和月月一起休息吗”
“唔,不好吧,娘亲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徐弦月半趴起身,仰着朦胧的睡眼应答道。
秦越川有些失落,不过也并未强求,他只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好吧,月月继续睡吧,我去别处休息。”
徐弦月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失落,心下不忍,扯住了他的袖子,似是下了很大决心:
“如今娘亲不在这里,你不说我不说,她应该不会知道的,你今日就在此处休息吧。只许一次奥。”
秦越川欣喜,脱了靴子朝内侧躺在榻沿。
二人合衣相对而卧。
他看着徐弦月重新阖上了眸子,不一会又发出了绵长轻柔的呼吸声。
按耐不住的秦越川又温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