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真正钟情的人是祁王吗?为何突然……”
杨氏发觉,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了。
“你明明之前同祁王那般痴缠,即便是当初允了容王的求娶。我也是清楚的知晓,你本质是为了祁王。
当时虽是很不赞同,怎奈圣旨已下,无从回拒,只得应承了你的心思……”
徐明曦垂首不语,葱白的指尖用力地扣着掌心。
听着杨氏的话,心里又是一股子酸涩绞痛。
“……如今圣上已然退婚,这不是你嫁与祁王的好机会吗?不必再与容王虚以委蛇……实话说,娘亲还是更希望你嫁给你的所爱之人……虽然……祁王他……”
杨氏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她也知晓皇族之爱,能长几时?
何况祁王屡次让徐明曦以身做饵,更是谈不上情浓……
“……但是无论怎么说,你还有王妃之位,即便是将来祁王纳了莺莺燕燕,也越不过你去。”
杨氏以为她与秦昭烈闹了不愉快,一时冲动才出此言,苦口婆心好一番劝说。
徐明曦开口语塞,前世种种无从对杨氏解释,只能对她说:“娘亲,祁王并非良人。
他并非重情重义,信守承诺之人。
徐府跟着他不会有善终的……”
话未说完,杨氏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莫要乱说!曦儿你不要命了!非议皇室可不是玩乐!”
徐明曦一把扯下杨氏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字字郑重地说:“况且,娘亲,你可知晓,徐白榆与祁王一直有首尾!”
杨氏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他和……寒星院那个……”
“没错,我也是偶然得知,祁王与我在一处时,还勾搭着徐白榆!”
杨氏听了沉思片刻,蹙眉敛目,复又将手轻轻放在徐明曦的手背上,开口道:“曦儿……男人没有不三妻四妾的,便是你爹爹……
徐白榆不是你的对手,估计也就是那狐媚子皮相吸引了祁王一时半刻,她的出身也做不了正妃,与其让那些不知底细的进府……徐白榆倒是更好拿捏一些……”
徐明曦愤然起身,动作幅度过大,带倒了矮凳,“咚”一声闷响:“娘亲!你!?”
“曦儿,换言之夫妻二人有无感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伴随你一辈的权势,财富……”
“可是祁王不能保住徐府的权势与财富!”徐明曦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那是你爹爹的决策,我们无从质疑!你一个女儿家又知晓多少朝堂之事!”
徐明曦与容氏话不投机,无意与她辩驳:“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会,娘亲自便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入了内间。
杨氏起身,叹息地回望一眼:“总有一天,你会知晓娘亲的苦心。”
母女二人不欢而散。
徐明曦坐在内间罗汉榻上眸光深邃,不知所思。
转眼便是到了接风宴那日。
皇帝早几日便收到捷报,今日亲迎贺将军归京。
京都街道万人空巷。
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满京都城。
沿街两侧,百姓如潮水般涌动,纷纷挤在街头巷尾,皆是想要一睹的贺将军英姿。
不多时,“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面鲜红夺目的“贺”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护卫队之后,为首的便是一身铠甲,英姿挺拔之人,目不斜视地端坐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上。
此人被围簇于金戈铁马之中。眉目英朗,高鼻薄唇,声色肃然,冷漠拒人之色尽显无疑。
这便是前镇国公世子——贺薛怀。
饶是如此一副冷如冰霜,不近人情的神情,仍是有不少待字闺秀,羞红着脸向其投掷鲜花荷包。
贺薛怀皆视若无睹,不为所动,只目视着前方那道被群臣簇拥的明光身影。
“陛下亲临——”
司礼大监拖着尖细嗓音高声唱报。
在场所有百姓纷纷跪地,高呼“陛下万岁”,声势震天,震耳欲聋。
贺薛怀亦是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双手抱拳,单膝半跪于皇帝面前,垂首恭敬扬声道:“臣,贺薛怀,参见陛下。不胜感激,竟然使得陛下龙体亲迎。臣惭愧。”
皇帝龙心大悦,朗声笑道:
“薛爱卿何出此言,此次你击败南渊,护我北玄边境安宁,免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实则功不可没!
今日,朕为爱卿亲设接风宴,为薛爱卿接风洗尘,君臣同乐!”
贺薛怀面不改色,依旧拱手应是。
皇帝恍然想说什么,冲身后招手道:“敏兰,近前些来。”
贺云音满目欣喜,却宥于此时皇帝身侧,谨守规矩,所以不敢表露太多,低垂着精光闪烁的眸子,强自沉稳,启唇缓缓开口:“见过表舅舅……”
其实贺云音的母亲只是当年贺家一个旁支的女儿,嫡庶不知,因着当年贺家覆灭,也无多少人真正关心。
众人皆心知肚明,如今看来,贺云音怕是贺家,除了贺薛怀,唯一留存的子嗣了。
“此为你贺家仅存于世的子嗣,今日大喜,既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