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某身无官职,自知身份低微,恐是无法参宴,怕是不能接受王爷一番美意了。”
秦越川抿了抿唇,似是早有预料:
“徐叔不必忧虑。
贺将军此次归朝乃是举国同庆之喜事。
此战扬我北玄国威,护我北玄百姓,陛下亲赐普天同庆。
而此事陛下交由我手,徐叔尽可放心。”
顿了顿,又补充道:“且宫中和羲公主欲与月月交好,亲下帖子,不日便将差送徐宅。”
徐远山闻此言眉毛狂跳,意思是他去不去无所谓,月月受公主之邀必去!
面上看似尊重他的意愿,给予他去与不去的选择,一切皆由他自己。
偏偏月月没得这个不去的选择……容王本身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仿佛吃了一记闷亏,徐远山心头这口气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偏生还说不出个怨怪的所以然。
容王面上说的全是好话!
心里不太痛快,也未再与秦越川搭话。
秦越川见徐远山再未有拒绝之语,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他还是有些遗憾,看来今日是见不到徐弦月了,秦越川起身,礼数周全地向徐远山告辞。
徐远山此刻巴不得他快些离去,连留膳这等客气之语也不提一句:万一秦越川答应了那可怎么办。
送他至影壁处,秦越川无意间一回首,便瞥见一个淡粉身影隐在不远处的藤萝枝下。
层层叠叠的浓绿翠枝之中,淡粉的裙衫若隐若现,衬着她那张娇嫩的小脸,宛若应季时分盛开的藤萝花儿,清丽肆意的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探头探脑地朝这边瞧,瞧他看来,忽如雀入山林,身子一缩,了无踪迹。
秦越川似有所觉,侧头望去,就见徐远山睁大双眼,嗔瞪着藤萝枝那处,鼻孔微微张合翕动,似是在责怨徐弦月不懂规矩一般。
秦越川心里微叹了一口气。
不过,如此也算见她一面了,知晓她此时无碍,也了却一桩心事。
抬腿上了马车,辘辘远去。
“青阳。”
行车路上,秦越川忽得冷沉出声:
“秦昭烈补齐泊运司亏空之事,进展如何了,若是无甚动静,前去敲打一番。
陛下的旨意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青阳答道:“王爷放心,属下一直盯着那边。秦昭烈为了补齐空缺,已经变卖了几件铺子换成银两来填补,看来,不日便可齐平账簿了。”
秦越川颔首:“近日你去野斗场,无论用尽何种方法,将黑衣人的信息打探清楚,为何定要那个骰子不可。若有他的动向,即刻呈送于我。”
青阳嘴上应答着,暗里舒了口气:
幸好,幸好,他还以为王爷要他连斗几日赢回那骰子呢。
却听身后声音仿佛看透他一般,再度幽幽响起:“探的消息若令我不满意,你自去野斗场赢回那骰子!”
青阳闭目,认命地苦涩应是。
*
徐广海府上。
徐明曦近两日可是算不上心情舒坦。
伯爵府前两日造访。
容明光携其子容枫面上受邀前来伸以援手,实则至今为止,半句不提此行目的,每日吃喝玩乐皆在徐府。
容枫更是过分,简直是个混不吝。为人自私胆怯,欺软怕硬,还甚是喜好美色。
府里的丫鬟,有好些个险遭毒手,还扬言,若是跟他回了伯爵府,通通抬了做侍妾!
徐广海亦是头疼不已。本想着一石二鸟,甩了这黑锅恶名,顺便利用这落魄伯爵府一把。如今倒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了。
他无法舍下脸面同容明光细说,便唤了容姨娘前来。
徐广海寒着面色,怒火几欲喷薄:“容氏,若你还有心争那二夫人一位置,当下如何,理应知晓。
你父亲如今已是在徐府呆了几日了,你心下清楚。若是他无意帮你,那我也无话可说。
左右当日我也并未说非你不可……”
容姨娘有些急了,近日徐广海当着他爹爹的面,一口一口岳丈大人喊得亲热,连带着她也是召来一连几日地夜里伺候。
可谓是给足了脸面,她这两日也甚是有些飘飘欲仙,面对着杨氏有时候当着徐广海的面也敢甩几个小脸色给她看。
杨氏似乎也很是畏惧,容姨娘想来,应是她也担忧自己的地位不保,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吧。
如今徐广海这番话下来,无异于当头一棒。
他如今竟然说,当日未说非她不可!?
容姨娘面色惶恐,急急祈求:“老爷,我会,我会同爹爹好好细说,你莫要反悔,三日,最迟三日必有结果!”
容姨娘手举三指,指天立誓保证。
徐广海的面色这才微微好了一些,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重新舒缓了语气,对她说:“并非我不通情理,只是你也知晓,我尚在禁足期间,未得召连朝会都不得入,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如今,听闻圣上为贺将军举办归朝接风宴。
如此重大的宴会,我如今,连上头半个帖子面都未曾见到。连能不能去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