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锦嬷嬷打算强闯进去时,一席青色身影映入眼帘。
只是她头戴锥帽,看不清楚面容。
只能通过穿透层叠纱幕的声音,依稀分辨出这人是大小姐徐白榆。
“既然大小姐出来了,那便跟老奴走吧。”
徐白榆现在的样子,着实让容姨娘担心。她紧跟其上一道去了福安堂。
步入正堂,还未等到徐白榆一行人行礼问安,上方苍老的厉呵声传来:
“孽障!你可知错!还遮头挡脸成何体统!”
容姨娘扑通跪地,求情道:“老夫人恕罪,星儿她,她……”
徐白榆好似一朵被风雨摧折的莲花,零落凋敝,凄惨不已。
缓缓跪地,凄楚地哭腔自锥帽下传来:“祖母!星儿委屈啊,祖母!”
老太太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你委屈?你陷害姐妹你还委屈上了!?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委屈个法?”
只听徐白榆继续哭诉道:“祖母,星儿遭人陷害,容貌尽毁啊祖母!”
说着便扯下来自己的锥帽,满面疮痍暴露人前。
因着要发落徐白榆,老夫人把福安堂伺候的都遣出去了。厅内只有徐白榆,容姨娘,老夫人和锦嬷嬷几人。
容姨娘自是早就知道她的脸是何情形,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老夫人和锦嬷嬷看见她的脸皆是面露震惊,不可置信 。
徐明曦和徐弦月则是躲在阻隔前厅与内室之间的绘花鸟牡丹四折屏风后,敛息静听。
徐弦月低垂眼眸,目色坦然,对外间诸人做出的任何反应都毫不诧异。
徐明曦则是扒在屏风边沿镂空处,津津有味地看戏。
当她看见徐白榆取下锥帽露出的那张脸不由得捂嘴,低呼出声:
“啊!她的脸……怎么……好可怕!月妹妹你快看!”
徐弦月从那镂空处淡淡扫了一眼,轻“嗯”了一声,说了句:“确实好可怕。”
徐明曦只顾着看戏,并未注意到徐弦月情绪的冷淡。此刻她的内心只是觉得解气。
前世她对徐白榆掏心掏肺,对她嘘寒问暖,知无不言。怎料她竟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恩将仇报残害徐家满门!
如今不知道着了什么道,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佛突然开眼了,把她弄成这样。
着实让人畅快!
而她身边的那位“神佛”也是静静聆听,若有所思。
此刻外间的徐白榆指着自己的脸说:
“星儿的脸被恶人陷害,导致成这个样子。若是星儿陷害别人怎么会让自己的脸也变成这样!”
满脸脓包本就惨不忍睹,偏偏徐白榆此时痛哭流涕,眼泪鼻涕脓水相互混杂,别提多恶心了。
老夫人看得是头脑嗡嗡作响,单手抚额,不忍直视,强自忍耐,拿出那个胭脂盒子 :
“此物你可认得?”
徐白榆哭声一顿,抽噎道:“认……得……是星儿送给三妹妹的上好胭脂……”
“此物被下了毒你可知晓?”
“祖母!星儿,星儿不知啊!星儿亦是被害,怎么会知道有毒。那胭脂在星儿手中时还是好好的。”
这便是说徐弦月是自导自演了。
徐明曦在屏风后听得火冒三丈,冲出来指着徐白榆大声呵斥:
“一派胡言!分明是你想陷害我,只可惜,那天我并未见你,你返回途中又遇到了前来寻我的月妹妹,才退而求其次把胭脂给了月妹妹!”
一把又拉出徐弦月,掳起她的袖子,将伤口给她看,气愤道:“你看,你们的伤口一模一样!
她是要参加中秋宴的人,会在这紧要关头下毒自伤陷害你?用的还是你主动送上来,原本要给我的胭脂?
你们二人平时除了到祖母这里请安,怕是连说话的次数都是寥寥可数吧!
她为何要残害于你!?
倒是你,若是我们二人之间有人毁容,怕是觉得多出那个名额就会轮到你吧!
你自己说说,你二人谁有伤人动机?”
徐白榆看着徐弦月那个不超过鸡蛋大小的伤口,还是在手腕这等隐蔽处,抚上自己溃烂不堪的脸颊,满目震惊,不可置信。
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得到的毒,花了重金买的胭脂,送到徐弦月的手中她竟然只是伤到了胳膊!还是这么小的伤口!
凭什么!凭什么!
她应该同我一般,满脸狼狈,不能见人!
本是还想,便是自损八百,不求伤敌一千,便是与自己同样,也认了,大不了都去不成宴会!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徐白榆内心翻滚如浪,心乱如麻。看向徐弦月震惊的眼神逐渐化为不甘,阴鸷,痛恨。
“是你,还有你,是你们合伙陷害我!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对我下如此狠手!”她手指着徐弦月,徐明曦二人,口不择言,破口大骂:
“你们就是嫉妒我,才会如此见不得我好!”
徐弦月好似被她狂怒的气势吓到了,怯怯的躲到徐明曦的身后,紧紧揪着徐明曦的衣袖。
徐明曦瞬时保护欲爆棚,一副老母鸡护小鸡仔的架势,展开臂膀,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