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婶很快便回了柳荷香,周家媳妇不愿意见面。
这话由丫头传给了柳禾风。
听到这,柳禾风立马放下手头的事,赶去了后宅。
才刚踏入内室,她便直奔张大婶而去,“张大婶,周家媳妇是如何说的?”
见知县大人进来便直接开门见山,张大婶一时之间也有些语塞。
她抬手轻轻抹去了额头上的一层薄汗,说道:“大人,周家媳妇说自己眼睛不好了,恐怕是担不起绣制珠绣的重任,让民妇来与大人说一声。”
张大婶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着这些话,内心也不禁开始埋怨起了周家媳妇。
明明自己前日去找她,她还能绣花,结果愣是给直接拒了。
她也不想想,是谁找上了她。
她这是干脆果断地拒了柳知县,却要张大婶来回绝,自己连露面都不想露。
想到自己昨日还去请了她,那周家媳妇还是一口回绝,张大婶太阳穴就开始突突起来了。
她抬眼撇了一眼柳知县。
柳禾风正蹙眉,想着应对的法子。
神情严肃,好似有些不愉的样子,张大婶当即心下大惊。
她腿脚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去,“大人饶命,民妇也是无能为力啊,我也去找了周家媳妇好几次,就是请不动啊!”
张大婶直接就哀嚎了起来。
这一声声呜咽中,有对周家媳妇的不满,有对自己这可怜命运的感叹。
若是自己没有把绣品带给柳荷香,若是自己没有答应替周家媳妇转卖绣品,也就不会遭此横祸了。
越是想着这些,张大婶哭得越是伤心。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张大婶,柳禾风也是有些无奈。
她也能理解张大婶现在的心情。
毕竟,谁碰上无妄之灾,都会如此。
柳禾风朝着一旁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那丫头得了柳禾风的指使,便立马上前,扶起了张大婶。
看着被扶着坐到椅子上的张大婶,柳禾风出口安慰道:“张大婶,此事也不能怨你,本官会自己亲自上门,问问周家媳妇的。”
听到知县大人的此话,张大婶这才算是止住了眼泪。
她连忙起身行礼,破涕为笑地说道:“民妇多谢大人体谅,还望大人不要为此事心烦,若是劝不来大人还可以找上李家,李家也是有在铺子中卖过珠绣的,只是数量稀少罢了。”
“李家居然也有卖过”,柳禾风有些好奇地问道。
张大婶应道:“是的,李家也是有卖过珠绣的,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李家都不卖了,但是民妇可以肯定,李家不是卖的周家媳妇做的珠绣。”
听到此处,柳禾风点了点头,便回了风荷堂。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李家卖珠绣的事。
按照张大婶的说法,李家也是有卖过珠绣的,但是已经好几年没有卖了。
这珠绣也算是个富贵的玩意儿,一般定价也都很高,定然是有得赚的。
但是,李家却把这赚钱的玩意儿给弃了。
此事,必有蹊跷!
一般来说,不卖一样东西有两种情况。
要么,这个东西没了,要么这个东西会被抢了,钱进不了自己的口袋。
若是第一种情况,那便是李家之前能绣珠绣的人死了,或者绣珠绣的人不再绣了。
若是第二种情况,那便是有人要抢了李家珠绣的生意。
但是若是有人要抢李家珠绣的生意,为何不直接找上会珠绣的人,直接收买了不好嘛!
这只是柳禾风的简单推测,现实恐怕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她暂时还不想掺和荔县豪族的争斗中,免得惹火上身。
想到此处,柳禾风决定还是先去找一找周家媳妇。
若是实在劝说不动,再找上李家也不迟。
来到了风荷堂,柳禾风唤来了何柏,“你去备上马车,去周宏玉家一趟。”
何柏有些好奇地问道:“大人,是为了周宏玉被打一事嘛?”
柳禾风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是另有其他事,你先去备马车吧。”
见此,何柏便也不再多问,他拱手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坐在书桌后的柳禾风目光投向前面墙上的那幅画,那副荔枝画。
她看着出神,脑海中不断勾勒着由珠绣绣出来的样子。
其实柳禾风还是更喜欢这般的画,她总觉得画笔是有空间的,是有情绪的。
但是刺绣,却是照着画作直接绣制的,好似死板了许多。
只是,世间会作画之人众多,会珠绣之人,却是寥寥无几。
正在柳禾风欣赏画作之时,何柏走了进来,“大人,马车备好了,可以随时走了。”
柳禾风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起身便走了出去。
马车行在荔县的路上,朝着周宏玉家疾驰而去。
柳禾风这些日子,思虑良多,着实有些累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人,大人”,一阵阵呼喊声唤起了睡得正香的柳禾风,是何柏在喊她。
柳禾风推开车窗,“何事?”
何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