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了这样一个对象。而自己在这几次的诊疗中,何天纵一般在开始做化疗之前会自己打包一个小饭盒,好像是前一天晚上做好或者是其他病人给的,总之在化疗的时候就没有再跟夏眠说要买营养餐厅的饭了。
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家人也的确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唯一算得上有一点痕迹的,就是他弟弟送他的这一个红色的毛线帽了。
夏眠上次提过一句说想再帮何天纵跟他的父母解释一下,可是在被对方婉言拒绝之后,自己再没有了这种立场,就算再想劝说也找不到切入点。更何况他这种反复住院的病人,就算每次来重新问诊一遍,但是在家庭史这方面也依然没有什么新意。
所以这一次住院的时候,夏眠也没有再问他父母的事情了,毕竟对于自己而言,何天纵可以提一下他的弟弟,也算是一种进步。
毕竟都来过好几次了,何天纵也早就熟悉了医院的化疗流程。
一般在这种重新反复入院的病人,第一天不需要做什么治疗,可以根据患者的经济情况用一点中成抗肿瘤的辅助药物,然后等到第二天清早护士抽完血,确认没有化疗禁忌之后继续进行下一周期的化疗。
在做完化疗之后会再观察两天,然后再复查血常规和血生化,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暂时继续出院,然后周而复始地等待下一次,或者根据病情调整治疗方案。
每一个步骤听上去都是一个非常机械且枯燥的流程,但每一个步骤都不能有任何差错。
第一天何天纵就坐在走廊的阳台上跟其他病人聊着天,有人问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虽然他们对何天纵的了解并不算多,但是也知道他父母不来,一定是有苦衷的,一般的聊天的时候都会刻意不谈这个话题。
“还不错,就是在想着要不要买点假发,配合这顶帽子一起戴。”何天纵笑眯眯地开玩笑,靠在窗边,眯着眼睛晒太阳。
毕竟得的是恶性肿瘤,就算心态再怎么好,可是身体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在经历过了几个周期之后,他的身量明显更加瘦削,从侧面看上去是单薄的,好像被风一吹就能吹走。
更何况他现在的样子,这好像已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而他的父母也并不愿意做那个牵绳的人。
有风吹进来,正好把何天纵裙子的皱着也微微吹动。
路过的一个护士看到了,笑眯眯的开着善意的玩笑:“真好看。这是新买的裙子吗?”
何天纵也大大方方的:“嗯,前几天去批发市场的时候逛了一圈,一口气选了四五条呢,到时候可以换着穿。”
好像在这里没有人会介意他为什么要穿裙子,甚至还会夸赞他裙子好看,但说不定他走出去,在商场里又会迎来怎么样的眼光,谁知道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其实光从肉眼上看都能感觉得出来他下半身部位的包块已经缩小了很多,这是个好的信号,说明了至少他本人对于化疗药物是敏感的。
而这几次的血象结果好像也还不错,一切也都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的治疗,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可谁也没想到,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第二天夏眠对,确认了没有化疗禁忌后,在得到了这一次何天纵的身高体重数据之后,重新算了一遍化疗药物的剂量,像往常一样给他开着第一天的化疗。
在主任查房的时候也看不出任何异样,进房间的时候夏眠还看到何天纵在跟隔壁床的小妹妹聊天。
隔壁床的病人好像是另外一个组医生急性白血病的一种,父母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太好,而小患者本人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何天纵很明显也是能共情的人,所以还在跟小妹妹开着玩笑,似乎是想让她在治疗的过程中会更开心一点。
“——你看你这么小就来医院了,多勇敢呀。”
“哥哥哥哥,那我是应该叫你姐姐,还是应该叫你哥哥呀?”小姑娘童言无忌。
何天纵当然没生气,还笑吟吟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虽然我想让你叫我哥哥,但是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子跟姐姐也没什么差别,你也可以这样叫我,我可不介意。”
“真的吗?”小姑娘眼睛睁大了一点,在短暂的这一点时间内忘记了自己还在医院,正要准备接受治疗的事,“那你为什么喜欢穿裙子呀?”
“因为裙子好看,而我想让自己好看一点。”何着,甚至还站起来,准备给小姑娘展示一下自己身上的裙子,“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对方连连点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那哥哥,你来医院治疗痛不痛啊?”
何天纵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觉得还好,因为我挺勇敢的。”
然后又说:“但你有爸爸妈妈在,一定会更勇敢,对不对?”
他的话好像真的有某种魔力,夏眠明明之前还听说过这个小姑娘闹得有些凶还很爱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真的被三言两语安抚好了,跟着他的动作点头:“嗯!!”
两人聊着,看到医生一行人进来查房,何天纵很懂事的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还给来查房的医生们打招呼。
主任站在前面,他当然也是知道这么一个病人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