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嫂子脸色一转,“她这也算是脏心干好事,起码让我们大家都吃到肉了。”
蔺振东小手攥得死紧,“谁要吃这些肉……”
苗嫂子在蔺家待了一小会儿,和柳青青说几句,见她能说能笑的,还有人照顾,她就先回家了。
蔺振东还坐在那里气不顺,柳青青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了,不生气了。”柳青青道,“做坏事的人是会有报应的。”
蔺振东闷闷地应了声,等蔺岩在厨房里说可以吃饭了,他又是跑上跑下地忙活。
蔺岩过来把柳青青抱到饭桌边的,她两颊飞上红云。
“我能自己走过去的。”柳青青小声道。
“医生说了,你在伤好前要尽量减少运动。”
因为柳青青受了伤,桌上全是清淡的菜色。不过蔺岩的手艺不错,清淡也有清淡的可取之处。
吃过午饭后,蔺岩上前来,想把柳青青抱起。她抬手,“不用。”柳青青道,“我自己来。”
见状,蔺振东走到她身边伸手搀扶,等到柳青青稳稳当当地坐下后,蔺岩才回身收拾碗筷。
过了一会儿,柳青青见蔺岩还在院子里,问道:“你不去部队吗?”
蔺岩此时正在给花点搭狗窝,他手里动作一顿,神色不变。
“嗯,队里给我放假了。”
这还是柳青青来岛上这些天,第一次听见蔺岩休假。她眉毛上扬,“是吗,休几天啊?”她道,“你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休息,我来岛上这么久,都没见你放过假。”
蔺岩一愣,想到这些天他又是出任务,之后又是台风天气的,在家也没待几天。
他道:“今年我应该不会再出任务了,正常情况下,我每个星期会休一天。”
柳青青眉眼弯弯的,“那还挺好的。”不过她当自由职业者更好,全年休息,只是忙起来也是全年无休的。
柳青青只在躺椅上躺了一小会儿,她就闲不住了,这要是平日里还好,但今天这么多野猪肉堆在厨房,她不得好好张罗张罗要怎么解决。
想到这,柳青青觉得她脚踝处的伤都不疼了。
她想处理野猪肉,蔺岩和蔺振东拗不过她,只好一大一小、一左一右跟左右护法似的,陪在她身边。
这种甜蜜的负担,一直持续到晚上都没有消失,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柳青青捧着毛巾和换洗衣物打算进去洗澡,蔺振东一脸担忧地守在院子里。
蔺岩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但又知道她最是喜洁,一天一洗都是规律了。
他只好不住地叮嘱,“医生说了,受伤的地方不要沾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喊一声……”
说到最后,他的耳根子都红了。
全程,柳青青就一个劲儿地点头,心里却是暖暖的。“我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了,能独立洗澡的。”
等她洗完出来,这父子俩,一个人扶一边,把她搀扶回房间。
父子俩见她坐好,没什么事了,才各捧各的换洗衣服,一起进洗浴间去洗澡。
今天,蔺振东也不和蔺岩玩水了,洗浴间里有个大木缸,平日里他总会和蔺岩玩上十几分钟才好好洗澡。
今天晚上,蔺振东学会了他爸蔺岩的战斗澡,只洗了三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他又抱着自己的被子噔噔噔地跑到柳青青的房间。
蔺振东看向柳青青,“妈妈,我今天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好啊。”
早上的事吓到他了,柳青青正打算找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天,安慰安慰小孩。
八岁男女分席,小孩现在才五岁,和她睡同一床铺不要紧的。
再说了,乡下穷苦的人家,十岁以前男孩女孩全都是和父母睡一起的。
隔壁,蔺岩回屋后,看到少了一张被子的床铺,就知道蔺振东又跑过去找柳青青了。
他抿了抿唇,褪下衣裳,后背大片的红肿,还有渗了血的绷带。
蔺岩缓缓把绷带拆开,摸索着给自己上了药,又卷了新的绷带缠上。
这天晚上,他一夜未眠。
他在房间里坐不住,就去到院子中,坐在对着柳青青房门的椅子上,枯坐到天明。
天擦擦亮的时候,蔺岩已经把家里的家务活都干差不多了。
等厨房的炊烟升起,花点也起了,它在院子里绕圈,巡视它的领地。
蔺岩在厨房看到,从院子里挂着的肉干上扯了一块下来,招手示意花点过来吃。
花点摇着尾巴跑近,嘴巴一张,就把蔺岩手上的肉干咬住。
他伸手摸了摸花点的狗头,低声道:“昨天的事做得好,以后我不在家,你得保护好他们。”
想到昨天的事情,蔺岩光是想想,心里都是一阵阵的后怕。
他没有办法想象,若不是他刚好受伤,团长让他休假回来。要不是他回到家,见没有人和隔壁的狗蛋打听了下,去山上接他们,要不是花点机灵,懂得下山搬救兵……
一想到他要是晚过去一刻,柳青青她们可能会遇到的画面,蔺岩就觉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蔺岩闭了闭眼,心绪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