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以前可不会说这么高深莫测的话。”宓娘笑得很柔和,她是个圆滑通透的人,可此刻她却并不想敷衍地安慰于野。
宓娘思忖了片刻才道:“你是为了楚少主烦恼,还是为了路云长呢?”
路上饶舌的两个男人走了。现在屋顶上变得无比安静,于野懒散地躺在屋顶上,双手枕在头下,看着夜空闪烁的星星。
宓娘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他的话,或者他不回答也无所谓。
“都有吧。”于野想了想,话中无尽愁色,“可是我的能力好微弱,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件事情。”
白马镇里所有的事件发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久鹿城中随便就能将楚蒙摘出来……
后来的事情虽然已经脱离了他对剧情的掌控,可他还是能寻到蛛丝马迹顺利脱身。
直到去了南巫,他甚至做好准备,用自己换楚蒙脱身。那日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祭台上了。
没想到路云长的男主光环救了他们。
“宓姨听掌门讲了一些你出去发生的事情。”宓娘道:“你的能力一点都不微弱,你只是心里有了记挂,这份记挂遮住了你的心。所以,阿野,将心静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有拨开云月的一天。”
静下心吗?可这云月何时才能拨开,他很担心那个人。
宓娘站起身,叹了口气,接着道:“这江湖迟早都是你们小辈的天下。但是无论走到哪里,阿野都要静下心,守住心,只要是人为的困难都不算困难。”
于野看着宓娘不算苗条也不在青春,却很通透的样子,笑道:“知道了,谢谢宓姨。”
宓娘道:“好啦,宓姨年纪大了,也该去歇下了,你也早点回房睡觉!莫要如此多愁善感。”
“嗯。”
宓娘轻轻一跃便下了屋顶。于野闭上眼睛,尝试着静下心来,可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就这样吹着秋日的夜风,不知不觉睡着了。
“爹,那公子醒了。”大柱一早醒来去看看前两日他从水里捞出来的公子怎么样,谁知那公子竟然睁着眼睛呆呆看着屋顶,眼尾泛着红。
大柱的爹端着粥进来,高兴道:“醒了就好。”
谁知床上那人暴起,双手将他们二人拖至身后,暴喝一声:“你们快跑!”
大柱和他爹被人拖倒在床边,还未反应过来时,几根银针飞了进来,吓得二人双腿打颤,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外间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大柱和他爹瞪大瞳孔就要向外冲。
“娘!娘子……”
大柱最先冲到门外,赫然见到自己的娘子被人用手掐住脖颈提着,而他娘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楚蒙,我追了你两日,没想到你竟然躲在这里。”
楚蒙听见屋外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顿了半晌后,抬手掀开门帘,微微低了一下头走出去。
大柱和他爹已经让两个黑衣人用刀架住了脖子,他们是老实的渔民,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立时吓得全身剧颤。
“风吾。”
楚蒙目光犀利,冷眼瞧着眼前掐着大柱娘子的黑衣面具人。他的身体很虚弱,浑浑噩噩从少阳城出来后,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住,这群人并不准备杀他,而是想活捉他。
落雪剑也不知在何时丢失了。
“少主。”风吾摘下面具,嘴角的是得意的笑容:“没想到又见面了。”
“姑姑让你来的?”
风吾手下一紧,直接捏断了大柱娘子的脖颈,她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断了呼吸,被风吾像丢物件一般扔在地上。
“娘子!”大柱跪在地上拼命要去看她娘子,风吾左手一抬,瞬间射出一枚银针,正中大柱的眉心。
大柱的爹当场就吓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神惊恐,四肢紧绷僵直,一动不敢动。
风吾拍了拍手,道:“你若是听话点回去,我也不必这么麻烦……”
楚蒙蹙起眉头,道:“是你和姑姑杀的路千山?”
“嗯。”风吾不男不女的声音无比平静道:“怎么样?我替少主报仇了,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楚蒙闭了闭眼睛,自嘲道:“是我太蠢,这二十年任人唯亲。”
“你应该感谢夫人手下留情养育了你二十年。”风吾张开双手,颇为惋惜道:“可惜你发现得太早,不然夫人或许还能与你虚与委蛇几日。”
“是吗?”楚蒙冷笑道:“你们在久鹿城杀苏拂不就是为了将我推上众矢之的的位置?”
风吾听到他提起久鹿城之事,扭了扭脖子,有些懊悔,道:“宿音那蠢女人若是在狐仙庙下杀了于野,你恐怕到今日都不知道夫人的事。”
果然如此,楚蒙从系水镇就开始有了怀疑,直到姑苏城外墨华予讲起那段过去,其实他心中早已确认了一些事情,只是他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
原来那人养了他二十年,竟然没有一丝情谊。
楚蒙为自己感到愚蠢,他抬起左手捂着脸颊,“咯咯咯”的大笑出声,那笑声悲痛中带着自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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