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楼,不仅仅是个门派这么简单。
它之所以能在武林盟主之下占有一席之地,皆因为御风楼收集天下名剑和剑谱。
武林高手云集于久鹿城创建御风楼,御风楼曾在江湖中真正做到锄强扶弱、吊民伐罪。
一些失足的青楼女子皆在御风楼的照拂之下。
一个门派强大起来,无论是济世救民,还是作恶江湖,只要动了别人的利益,便会招惹仇家,殊不知它本身的强大也会引来无数觊觎取代的人,这便是弱肉强食的武侠江湖。
“百花楼多年前曾是一楼双花魁,苏拂花名“玉娘”,在百花楼中收集情报,集结御风楼的情报网,这也是御风楼能多年屹立江湖的原因之一。”于野道:“苏拂在百花楼至今还留着一间屋子。”
路云长问:“那另一位花魁?”
于野点点头道:“便是白马镇的宿音娘子。只是——”他沉默片刻,“我还需要去白马镇确定一件事情。”
在场除了梅御风,其他人都是吸了一口气,原来苏拂长老还有这一桩往事。楚蒙听着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这事儿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后面的事情,我来说罢。”谢惊仿佛老了十几岁,头发几乎全都白了,站在门前向梅御风告罪,“梅兄,此事我也有错——”
于野一挑眉,抿着嘴唇不说话,他想看看这人到底要怎么演这出戏。
梅御风瞧了一眼他,不置可否。
谢惊走进来自顾自坐下来,回忆往昔,道:“我是二十多年前前往京城参加科举,路遇久鹿城,结识的小拂,苏拂二字是我替她取的名字。后来我留在久鹿城住了三年,三年后家中催促我上京,并为我寻了门亲事……”
“谢郎?你在看什么?可是家里又催促你回去?”苏拂着一袭水绿色绣青竹暗纹的长裙,婷婷袅袅而来,可眉宇间又不失英气。
有种介于大家闺秀和潇洒侠气之间的气质。
谢惊收起信件,舒展眉头,笑道:“家中催促,但我已经去信于家中,告知了要与你厮守终身的诺言,家中同意不再催促科考一事。”
“谢郎,我的身份配不上你。”苏拂面有愁色,语气平和道:“我乃是青楼出身,后又入了御风楼,如今我也是江湖儿女,论身份实在配不上你,我知你是一时新鲜,我也不强求,不过露水情缘,散了便散了,你还有大好前程,何苦陪我在这儿熬着。便听家里话回去吧。”
“小拂。”谢惊听了这话很是感动,又觉得苏拂善解人意,哪里还肯离去。
抱着她一面发誓一面感动落泪道:“我谢惊此生非卿不娶,能娶得小拂乃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你便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苏拂点了点谢惊的额头,嗔怪道:“花言巧语!”
遇到谢惊后,苏拂便求了梅御风帮忙出了百花楼,苏拂虽沦落风尘,却是个武学奇才,在武学的造诣上虽然入门晚,但她一年顶别人三四年,御风楼也是着重培养她。
那时她已经改名出了百花楼,日日在云山小院和谢惊耳鬓厮磨。
后她曾自创剑法,一招梦江柳拂名动江湖,引得江湖中不少人前来比剑,苏拂一时间也在这美名中很是自得。
谢惊回忆往昔说着流下泪水,每一字都如同泣血一般。
“那时已经三年了,小拂在江湖之中越来越有名气,而我家中来信不断催促,小拂一贯都不看我的家书,有一日我外出,有人将信递到小拂手里,那次小拂看了信里的内容,我回来后和她大吵了一架,后来我们各自平静下来,于是便商议了分开的事情。”
“谢郎,这三年你家中应该也时常有来信催促吧?”二人平静地坐在院中廊下。
苏拂其实早就察觉了,只是她很贪恋这个不在江湖之中的安静美好。
谢惊温柔,会诗词歌赋,又会甜言软语,她自然知道这美梦留不住,只是不肯放手罢了。
谢惊叹了口气,进到房中拿出两把他做了多日的桃木剑递给苏拂。
“这剑我取名‘惊梦’是送给你的,还有一把‘柳拂’是送给你的好姐妹柳音姑娘的,多亏她才能认识你,我没什么好谢她,便多做了一把。”
“好,我替柳妹谢谢你。”苏拂含泪道:“日后,日后,祝你娶得贤妻,仕途昌顺,阖家美满。”说罢便拂袖而去。
谢惊收拾好包袱,最后看了看院中他们亲手种下的花草,房中布置的装饰,无奈乘坐家中来接的马车而去。
“哼。”梅御风听到此处,气愤道:“我早便劝她离开你,她偏不听。你走之前她便怀了身孕,又遇到仇家找上门,她觉得连累了御风楼,自己偷偷出去避祸,若不是得贵人相助,就连小锦也差点跟着死了,回来后终日郁郁寡欢,郁结于心,生了心魔,内功停滞不前,剑法也不能再精进。曾一度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压制了这些年,人却没了!”
谢惊掩面而泣道:“是我对不起她,我如今辞官而来,本想着瞧瞧他,没想到——”
“你不要在这假惺惺的!”苏锦进入殿中,双眼通红,面容疲惫,显然还沉浸在丧母之痛中,跪下俯首道:“师父!求您抓住杀害我娘亲的凶手。”
梅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