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路云长摸了一下坐台上的香灰放在鼻尖闻了闻,莲座上还残留着手印,“这不是常用的线香。”
“那是什么?”这些细节对于野来说还真的不知道。
“这应该是房中燃的熏香,可是熏香都会装在香炉里,为何会在莲台上?”路云长又转到莲台另一侧,于明明举着灯笼帮忙照明,“于兄你来看!”
于野跟过去,凑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莲台上豁然缺了一块,切面整齐:“这是——利刃劈的!”
闻人鹊在莲座下面发现一块红纱,指尖用力抽出来,沉声道:“这下面为什么会压着一块红纱?”
众人又聚到闻人鹊的身边,所有人完全确定这里晚上一定不寻常,并且还发生过打斗。
外面已经渐渐露出天光,此起彼伏的鸡叫声不断。
“走吧,再待下去让狐仙的信徒看见了,指不定要群殴我们了。”于野拍了拍路云长的肩膀。
为了找梅映雪,所有人一夜未睡,于明明还被迫跳进乱葬岗的死人堆里查探,此时大家都没了精力。
于野却一点也不慌,进了客栈倒头就睡。大家约好早上休息好了,用完午饭再继续找,白日再找一下那位大娘,夜里直接去狐仙庙。
到了晌午,所有人都被镇子上的嘈杂声吵醒,于野打开窗子,街道上的人全朝一个方向走去。
于野穿戴好去找路云长,路云长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找于野,于是四个人都顺着人流走去。
“楚蒙?”
“九仪门少主?”
于明明问:“九仪门少主一个人都没带吗?怎么会被官府的人抓住!?”
于野也很想知道,现在一个胖乎乎的官正襟危坐在行刑台上,手上的惊堂木一拍,高声道:“近日白马镇有不少人失踪,有目击者前去衙门递上了画像。”说着便打开一幅画像展示出来:“经过本官查证,终于昨夜在狐仙的帮助下抓到了此贼子。”
“啪”当官的胖子抽出一块斩牌丢在地上,接着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百姓们大都是看戏,但听到狐仙娘娘也帮忙抓住了这个贼子,于是都叫好起来。看来这里的百姓当真是信奉狐仙。
“艹。”于野上前半步,于明明拉住他,道:“小师弟,你要劫法场?会被官府通缉的。”
“他九仪门都没人来,你在这操什么心?”闻人鹊嘲讽道。
台上帮着楚蒙虽然一直睁着眼睛,但是目光呆滞,看着台下百姓的眼珠动都没动一下,于野心想,若是自己不去救他,会不会有九仪门的人神兵天降,后面还要靠他杀了狐仙呢,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救,可我拿什么救啊。
于野的脚下踩到一块石头,倏而想起拈花摧云手,他也练了好几日,当场杀不了刽子手,但是或许打了当官的,引起骚乱呢?
刽子手端起衙役送上的酒碗,一口酒捧在鬼头刀上,左右两位衙役将呆滞着的楚蒙按到木墩子上。
眼见着鬼头刀就要落到楚蒙的脖颈上,人群中掷出两块石头,“锵”的一声鬼头刀受力弹开,另一块石头弹在监刑官的眼珠上,那胖子“哎呦”惨叫一声,附近的衙役闻声都戒备起来,百姓们也骚动了起来。
胖官捂着左眼,叫嚷道:“快,有人劫法场,先将贼人带下去!”
“大人,你,你的眼睛流血了!”近身的衙役惊叫起来,扶着胖官就要跑。
于明明站在于野身边,于野干了什么他瞧得清清楚楚,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震惊。
路云长很默契,感觉得到于野想劫法场,趁着他们转移楚蒙,人群又比较混乱,路云长率先跟了上去。
四人追着押送楚蒙的衙役来到一个破烂的小巷子里,路云长对着两个衙役三两下就放倒了,于野跟上来查看楚蒙的状况,谁知楚蒙紧闭的双眼睁开,阴寒地看着于野。
“艹!楚蒙被调包!”于野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假楚蒙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朝于野面门刺去,于野尽力快速侧身,刀刃划破了他的脸颊,闻人鹊发现不对劲,拉开于野,横剑挡住假楚蒙又刺来的匕首。
于野被闻人鹊拉开甩在土墙上,土墙上的灰簌簌落下,落了他满脸“咳咳咳——”。
路云长配合闻人鹊打了起来,可这假楚蒙似乎不想真的取大家的性命,过了两招就跑了,而此时赶来了七八个官府衙役。
“别让官府的人看见了!”于野大叫一声:“不追了,先躲起来。”
众人瞬间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向镇子外面跑去。
停到那棵将死的杏树下,大家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闻人鹊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夜里去狐仙庙啊。”于野拍了拍头上的泥土,瞪着闻人鹊道:“你就不能轻点,我没叫那人杀了,差点让你谋杀了。”
“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要救那个假的,我们现在何至于被人追着跑?”
“好了你俩——”于明明话还没说完,于野和闻人鹊异口同声对着他吼道:“你闭嘴!”
“行行行,你俩接着吵!”于明明无奈,转头看着一直没说话的路云长,问道:“路少侠,你想什么呢?”